第44章 地下囚笼的秘密

陈九皋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重重按了暂停键。

视频里苏青棠泛红的眼尾还定格在画面中央，睫毛上凝着的水光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扯过茶几上的《摸金手札》，牛皮封面被攥出褶皱，翻到标注着“玄纹”的那页时，指节因用力泛白——手札里手绘的玄纹拓片，与视频角落斜倚的石碑严丝合缝，下方用朱砂笔圈着一行小字：“玄纹现，阴陵起，西周陪冢藏于废垣之下。”

“废垣...”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古玩市场听老金头闲聊，说城郊八十年代的红星化工厂早年间挖地基时出过青铜器。

手机地图快速缩放，定位在厂区西南角的废弃仓库，坐标与手札里的星象定位分毫不差。

玄关处的登山包“啪”地砸在地上。

他扯下墙上挂的战术腰带，将罗盘、符纸、折叠工兵铲依次别好，最后摸出袖中那把带松油味的匕首——胡一刀的人留的，正好当见面礼。

夜风卷着铁锈味灌进领口时，陈九皋正贴着红星化工厂的铁丝网。

围墙顶端的碎玻璃在月光下泛冷，他踩着锈迹斑斑的排水管道翻进去，鞋跟磕到金属的轻响惊得远处巡逻犬低吠。

手电筒光束扫过来的瞬间，他整个人贴紧墙根，听着脚步声由近及远，这才猫腰钻进仓库后侧的通风管道。

管道内壁结着厚灰，他的战术手套蹭过墙面时，簌簌落了满脸尘。

越往深处爬，空气里的土腥气越重，首到指尖触到一道凸起——是刻在管壁的星图。

陈九皋摸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的刹那，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不是陪葬坑...”他低咒一声，手札里说的“阴陵”，怕不是指西周某位诸侯王的隐宫。

前方突然传来模糊的撞击声。

陈九皋停住动作，耳朵贴在管壁——是金属碰撞的脆响，夹杂着压抑的闷哼。

他摸出折叠铲撬开封死的通风口，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环形走廊两侧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刻着二十八星宿图，每幅图下都嵌着青铜灯台，灯油早干了，却仍有股腐肉般的腥气漫过来。

“青棠！”他喊了一声，回音撞在石壁上碎成几截。

左侧第三间石室的门缝里漏出微光，他贴着墙挪过去，听见里面传来布料摩擦铁架的声响。“救...救我...”模糊的气音撞在门上，是苏青棠的声音。

陈九皋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摸出钢丝捅进锁眼，金属摩擦声刚响起，头顶突然传来“咔嗒”轻响。“机关！”他猛地向后扑，三支弩箭擦着左肩钉进木门，箭头泛着幽蓝——淬了毒。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他扯下腰间的黄符，咬破指尖在符上画了道血线，按在门锁上。

神相术“问心”阶段的气机在眼底流转，锁芯里的机关齿轮突然慢了下来：第一根簧片对应辰时，第二根对应未时...他屏住呼吸，钢丝精准挑过第三根簧片，“咔”的一声，门开了。

苏青棠被绑在铁架床上，手腕勒出紫痕，嘴上的胶布刚被她蹭掉一角。“小心...”她声音发颤，“他们在培养尸蟞王，用...用古墓里的尸毒...”

陈九皋的动作顿了顿，他扯下战术腰带里的军刀割断绳索，苏青棠的手指刚触到他手背，门外突然传来皮靴踏地的声响。

“陈先生好手段。”黑风的声音像块冰砸进来。

陈九皋转身时，短刃的寒光己经逼近咽喉——他偏头躲过，反手用匕首挑开黑风的手腕，却在余光里瞥见走廊尽头涌出七八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枪口全部对准他们。

“知道得太多，活不过今晚。”黑风舔了舔嘴角的血，短刃在指间转了个花。

苏青棠攥住陈九皋的袖口，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却在触到她掌心时顿住——那里有半块碎玉，和玄真阁被买走的“玄”字残玉严丝合缝。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陈九皋踉跄两步扶住石壁，头顶的星图石刻“哗啦啦”往下掉，墙角的青铜灯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雾。

黑风的脸色变了，他转头吼了句什么，却被越来越响的轰鸣盖过。

“走！”陈九皋拽起苏青棠往通风口跑，身后传来武装人员的喊叫声，还有黑风的怒骂。

震动越来越剧烈，石壁上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有碎石砸在他后背上，生疼。

苏青棠被他护在怀里，发梢扫过他下巴，带着股熟悉的檀香味——是她常用的考古笔记里夹的干花味。

“撑住！”他低喝一声，弯腰钻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轰”的一声闷响——最后那扇石门塌了。

尘土呛得人睁不开眼，陈九皋的手在管道里摸索着找出口，指尖突然触到一片湿冷——是地下水渗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