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废土银行

废土银行，这个在末日后建立的中立金融机构，是六大势力少数一致认可的合作产物，这里没有人类员工，只有机器人和自动系统，不接受暴力，不处理纷争，只提供交易和金融服务，因为其中立性，这里也成了各路队伍、独立商人休整的临时驿站之一。

眼下，她们到达的是废土银行远霞分行，位于巨羌山与远霞丘陵之间的一处谷口，外围围墙上装着高频电磁驱散装置，进入时需要进行身份登记。门口站着两台高大的人形保安机器人，手中配着重型能量机枪。周弦可把车停在离出口较近的车位，整个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她们一辆车。

肖瑾下车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下去，周弦可赶紧扶住她，肖瑾虚弱地哼哼：“老是说你瘦...没想到我自己先生病了...”

周弦可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好像发烧了。”

她搀着肖瑾朝银行内部走去，内部格外整洁。地板光洁，白色灯带一条不漏的亮着，几台统一外壳的服务型机器人在前台滑动着机械臂，语音冰冷机械。

“欢迎进入废土银行·远霞分行。请选择服务项目：存款、取款、贷款、兑换信用点、理财项目、兑换物资、休息区开放。”

周弦可在眼前的电子显示屏上点击了【休息区开放】，随即跳出付款界面，显示【休息舱一间，一晚200零件】。

肖瑾努力睁大发红的双眼看着，“200零件...怎么不去抢...”

周弦可一边利索地用自己的手环结账，一边无语：“...抠死你算了。”

肖瑾喃喃道：“回头...给你多发工资...”她像没骨头一样趴在前台，脸贴着冰凉的桌面降温，那些机器人倒也没管她。

支付完毕后，前台后方的墙体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通往休息舱区域的通道。

“您的休息舱编号为B07。”机器人语言依然机械冷漠，“默认配置为双人入住、流动水、空气净化、消毒设备、生物识别锁，祝您休息愉快。”

周弦可搀着肖瑾走进通道，打开舱门，一股干燥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休息舱不大，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还有一间很小的厕所，配有淋浴设施。

肖瑾撑着进了淋浴间，全凭意志力洗了个热水澡，把月经杯取出来洗干净再放进去，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就像脱了力一样，倒在床上再也动不了了。

她脸色潮红，双眼布满血丝，冷汗冒个不停，身上却滚烫，高烧己经很明显了。

“你先别死啊。”周弦可皱着眉，取出酒精给她擦了脸降温，又翻出退烧药，“把药吃了再睡。”

肖瑾就着水吞了药，又倒下去，尽管她脑袋像浆糊一样，却怎么也睡不着，只是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

周弦可把舱内的温度调高两度，又给肖瑾盖上毯子，去车里取回两人的湿衣服放进消毒设备里烘干消毒。想了想又从淋浴间装了一壶热水，塞进肖瑾怀里给她捂肚子。

做完这一切，她摸了摸肖瑾的额头，皱着眉离开了休息舱。几分钟后，服务机器人推着自动输液装置进来，准确定位到肖瑾的体温异常、肌肉疲劳与初期感染反应，启动了低强度的自动治疗程序。

针头精准扎入肖瑾手臂的静脉，冰凉透明的药液缓缓流入，肖瑾眉头微蹙，却没有挣扎。

周弦可坐在她旁边，捧着热水喝了一口，低声说道：“你要是真死了，我就把你手环里的钱都拿走。”

肖瑾在半梦半醒中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轻轻哼了一声：“别动我的钱...”随即完全陷入了沉睡。

周弦可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摇摇头进了淋浴间洗澡。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肖瑾醒得很早，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身体还有些沉重，但烧己经退了，喉咙像吞了刀片似的，后脑勺还是一阵阵钝痛。

手上的输液针头不知何时己经被拔走，只剩输液贴还贴在手背上。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周弦可昨晚烘干折好的衣服，还有一壶温水。

肖瑾拧开水壶小口小口喝着，喉咙总算不再干渴。收拾完自己后，她咳嗽了几声穿上外套出了休息舱。

大厅里，周弦可正站在一块电子屏幕前，肖瑾走过去，开口的沙哑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看什么呢...”

屏幕上列着各类‘理财产品’，看得肖瑾瞠目结舌：

废土股权基金：投资六大势力下辖企业，有机会每季度返还信用点。

遗迹发掘众筹：为探险队提供资金支持，成功后可分红。

黑市流通债券：匿名资产，高风险高收益，仅限白名单用户。

生存保险信用账户绑定计划：绑定成功后即享三大派系（首都圈、雷雨城联盟、联合都市）紧急医疗资源支持，月费800信用点。

“800信用点？”肖瑾看傻了，现在信用点和零件的兑换比例己经快到1：2了，“800信用点够我买3个医疗箱了，真有傻子买这个？”

“恐怕只有我们穷吧。”周弦可笑笑，“那些势力高层、商会头子、佣兵首领，全在这存着钱，不过他们买的理财产品，恐怕咱们连门槛也摸不着。”

“啧啧，”肖瑾咂舌，“等我有钱也要去潇洒一把。”

周弦可瞥了她一眼，凉凉地说道：“你昨晚连200零件的休息舱都舍不得住。”

肖瑾尴尬地笑了：“我可是有一城的人要养...不精打细算怎么行？”

两人走到“武装配件兑换区”，这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装备模型：战术枪械、电能脉冲装置、便携装甲组件...甚至还有正在自动调试的无人机。

“全是用信用点换的，”周弦可感叹，“也不怕被人抢。”

“这到处都是机器人，抢得了吗？”肖瑾靠着展示台，一边咳一边说，“枪还没拿出来恐怕就被打成筛子了。”

她们又绕到“医疗贷款区”，这个区域显然是为了那些受了伤又付不起治疗费用的人设立的。全息屏幕上不断浮现着病例、费用和还款方案:

【受伤评级：B-】

【建议治疗方案：纳米组织重建，费用6200零件】

【如选择贷款，将进入为期六个月的合同，按月自动扣除收益20%】

【如违约，将进入黑名单系统，未来无法进入任何废土银行网】

肖瑾看完倒吸一口气：“6200零件...还好我昨天不是重伤，不然我得把星光城卖了。”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昨晚给我输液，花了多少？”

周弦可勾起唇角：“基础医疗服务，300零件。”

肖瑾又倒吸一口冷气，激得喉咙发痒，首咳嗽了好半天：“咳咳——300零件？！咳——再也不敢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