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山口加油站

入夜，众人逐渐散去，星光城逐渐沉寂下来。公寓顶层，房间里光线昏黄，只有一盏节能灯悬挂在天花板上，时不时闪烁一下。肖瑾躺在那张破床垫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周弦可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次我们去哪？”

肖瑾晃着二郎腿，“往东边走，穿过无归林，先在山口加油站休整休整，然后穿过烂泥沼泽，往北去SP城，咱们还得给雷雨城市长抓'内奸'呢。”肖瑾讽刺地笑道。

周弦可挑挑眉，“你真打算去抓‘内奸’？”

“去啊，怎么不去，他还欠我钱呢。”肖瑾盯着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抓内奸就抓内奸，最好再顺手挖出点情报。”

周弦可点点头：“早点睡吧，明天咱们早点走，烂泥沼泽里的路可不好走。”

肖瑾“嗯”了一声，侧过身，背对着昏黄的灯光闭上了眼。山口加油站不远，三百公里左右的路程，明天早上就能到。

第二天一早，太阳尚未完全升起，星光城还笼罩在山间的薄雾中，肖瑾和周弦可己经整装待发，肖瑾装上了足够喝一个月的水，又压缩了居民们替她准备的鱼虾等食物，这样路上不会吃得太单调。

陈灵站在门口，脸上勉强装出镇定，身后是陈志武、陈志明、李柱，还有那些居民们。

“城主，”陈灵喊了一声，声音比往常低了几分，“你们要小心。”

肖瑾拍拍她的肩：“放心吧。”

她没有再说告别，转身利落地爬上货车，周弦可坐在副驾，腰间别着军用匕首。

货车缓缓驶出星光城正门，绕着城往后门无归林方向行驶，居民们站在高地上目送她们离开，首到车影消失在树林中。

车厢内，肖瑾调整着导航仪上的路线，“咱们先沿着南道往东南走，穿过无归林外围的旧公路，应该能在中午前赶到山口加油站。”

周弦可低声应着，一手撑着车窗，目光望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树影。

空气中有的树叶味和泥土气息，偶尔还能看见几只惊起的飞鸟掠过公路，消失在山谷深处。

三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公路尽头，穿过一道断裂的旧收费站，前方的荒原逐渐变得干燥，黄沙混着碎石，开始显现出南方大沙漠的边缘。

山口加油站，就这样赫然显现在黄土与岩层之间。

这里是进入南方大沙漠的门户，也是首都圈在边境设立的前哨城镇。高高的围栏上有很多地方是用废旧车门和钢筋焊成，像一块块补丁。

货车缓缓驶入城市登记点，站岗的守卫身上带着首都圈的橙黄色徽章，眼神懒散地扫视肖瑾两人，随手挥了挥，“进吧，别惹事。”

一进城，汽油味、汗味、兽肉和劣质酒精的混合味道扑面而来，这里的温度比星光城高了不少。

肖瑾眼前久违地跳出了系统提示：

【你到达了山口加油站，位于进入南方超大沙漠入口的一座加油站，是进入南方大沙漠的必经之路】

【提示：由于第一次来到山口加油站，队长（你）的见闻值提升了360（300*120%（智力））】

肖瑾有些恍惚的眨眨眼，在废土己经待了半个月，她都快忘了原世界的生活，眼前的提示猛然让她想起自己是穿越进这个游戏世界里的，她得完成任务寻找回家的办法。

山口加油站，位于熊背山和西南丘陵两座山之间，是无数旅人、商队、佣兵和逃亡者的中转站。这里不像城市，更像是一个粗暴的交易市场与营地混合体。到处是修车铺、铁匠棚、露天食摊，还有在街角赌博的、吵架的、修枪的。各种人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岩浆。

“真是山高皇帝远，这么乱，和我想象中首都圈管辖的城市完全不一样。”

肖瑾把货车停在修理厂旁边的一块空地，和周弦可下了车。

周弦可看着街角几个赤膊壮汉抬着一只变异野猪在讨价还价，声音大得像吵架，低声对肖瑾说道：“估计也就是挂了个首都圈的名头，毕竟首都圈大本营在西北。”

肖瑾点点头，想了想，把猎枪取了出来背在身后，她不惹事，但如果有不长眼的人...

修理厂一位老技工叼着烟走过来，擦了擦油黑的手掌，“外地的？修车还是改装，我的修理厂是城里最好的。”

“暂时没问题，我们就是路过歇一会。”肖瑾客气地回应。

老技工也没继续推销，吐出一大口烟笑道：“往南进沙漠，往东进沼泽，可都不好走。”

肖瑾仍是客客气气地笑答：“多谢提醒，要是遇到问题我们肯定第一个回来找您。”

老技工摇摇头，转身去修理别的车辆，嘴里嘟囔着“年轻人不自量力”之类的话。

肖瑾和周弦可往街道深处走去，修理厂旁边就是临时搭建的市场，一块写着“交易区”字样的烂木板挂在歪斜的铁柱上，摊贩们胡乱支起棚子，货物就堆在地上，有的还混着沙子。

“来看看，来看看！新鲜的野猪肉！刚剁的，今天早上的！”

一个皮肤黢黑的中年男人挥舞着刀，在摊子前叫卖。

“西南丘陵的矿粉啊！货真价实！炼弹绝好材料！”

“你这玩意儿明明掺沙了！”

“我再说一遍？”

一场争吵当街爆发，两个摊主一左一右翻出腰间的管制刀，旁边几人却只是冷眼旁观，没人劝架。这里的秩序，大概靠拳头和火力维持。

周弦可微微蹙眉，低声对肖瑾说道：“城里没哨兵，没警示系统，防卫设施几乎为零，连塔楼上的守卫都像在晒太阳。”

“能站着不晕就不错了。”肖瑾淡淡回应，“这种地方是必经之路，人流大，谁来都想咬一口，没人在意秩序，还好星光城和山口加油站之间有无归林挡着。”

两人在市场中穿梭，周弦可一边扫视着街道：“口粮、木材、矿粉、野味...他们这里产的还真不少，难怪首都圈要控制这里。”

肖瑾点头：“但需求也大，弹药、药品都紧缺，等星光城发展起来，就能和他们签订贸易协议了。”

“看那边。”周弦可示意肖瑾看向街角一间铁皮屋改建的诊所门口，居然也在“叫卖”。

“急救包！价格只要官方的一半！不看身份不问背景！”

医者是个精瘦的中年女人，戴着沾了血的口罩，眼神精明，正在手法粗暴但迅速地给人处理伤口。她身边摆着几箱瓶瓶罐罐、草药、注射器，甚至还有一个写着“止痛强化针”的金属盒。

“这地方...也太自由了吧。”肖瑾咂舌，低声对周弦可说道。

“自由得像没人活得久一样。”周弦可回了句，跟着肖瑾往城中央那几栋像是酒馆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