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剑骨初鸣，寒影现踪

玄风在遗迹核心盘坐如钟，掌心的淡金色印记随着呼吸明灭。

他将玄家玉简中的"血继·命源共鸣"秘法在脑海中过了三遍，指节抵着心口——那里的刺痛己化作灼热，像是有团火要烧穿肋骨。

"系统说的存在豁免，玄镜说的替代者......"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决绝，"既然天道要我入局，那我便用这局里的棋，下出自己的路。"

指尖掐出玄奥法诀，他引动体内那缕曾被刻意模糊的气运。

原主玄昭的记忆里，这缕气运本该是他嫉妒凌仙羽的毒火，此刻却在玄风的引导下，如溪流汇入江河般涌向心口。

刺痛骤然加剧。

玄风额角渗出冷汗，皮肤下暗金色纹路如活物般游走，从手臂攀至脖颈，最后汇聚于眉心。

他听见骨骼深处传来清响，像是锈死的剑鞘终于被推开——"嗡"，一声极轻的剑鸣从丹田炸开，震得他喉头一甜，却笑出了声："来了......这就是混沌剑骨的觉醒征兆。"

话音未落，整座遗迹开始震颤。

原本斑驳的石壁上，无数暗刻的剑纹突然泛起幽蓝光芒，像是被唤醒的星辰。

玄风身周的空气里，细碎的剑气如银蝶纷飞，撞在他身上又被弹开，像是在试探什么。

更远处，遗迹最深处的石台上，七柄锈剑同时腾空，剑身上的尘垢簌簌掉落，露出下面寒芒流转的剑身。

"你竟真能唤醒它......"玄镜的声音从镜台传来，这次不再是冰锥般的冷硬，倒像是被惊掉了半口气，"混沌剑骨，乃玄家先祖以远古剑魂锻造的不世奇体！

百年前玄家遭劫，剑骨随家主陨落，原来竟......"

话未说完，一声裂帛般的剑鸣撕裂空气。

玄风抬头，便见虚空里裂开一道细缝，一道身影从中踏步而出。

她身披残破的玄铁战甲，左胸处的甲片缺了半块，露出下面苍白的锁骨；手中握着半柄断剑，剑刃上还凝着暗红的血锈。

最骇人的是她的眼——那是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像是两潭结了冰的深泉，扫过玄风时，他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

"凡人。"她开口，声音像碎冰相撞，"妄动剑骨之力者，死。"

最后一个"死"字落地，玄风便觉呼吸一滞。

那柄断剑突然泛起刺目白光，一道半透明的剑气如毒蛇般窜来，竟首接锁死了他的命门——不是丹田，不是心脏，而是灵魂最薄弱的命门。

他甚至来不及结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因果剥离！"玄风咬着牙低喝。

这是他金手指"存在豁免"衍生出的能力，能在千钧一发间模糊自身因果轨迹。

下一刻，他的身形突然变得虚浮，像被风吹散的雾，那道剑气擦着他左肩划过，在石壁上轰出个一人高的窟窿。

寒千影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断剑再指，又是七道剑气破空，这次却不再首取要害，而是形成剑网，将玄风退路封得死死的。

玄风盯着那层层叠叠的剑光，突然笑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逆流斩·断命斩！"

他抽出腰间月清歌送的剑穗所系的青锋剑。

这剑本是凡铁，此刻却因剑骨共鸣泛起青芒。

玄风手腕翻转，剑势逆着剑气来袭的方向斩出——不是硬接，而是顺着剑气的轨迹，在最薄弱处划出一道裂痕。

"叮！"

金属交鸣声响彻遗迹。

寒千影的七道剑气竟被这一剑斩碎三道，剩下的西道也偏了方向，擦着玄风身侧扎进地面。

她退了三步，断剑上的血锈簌簌掉落，露出下面刻着"玄"字的剑柄："你......竟能斩断我的剑势？"

"我不是来夺它的。"玄风收剑，剑尖垂地却未沾尘，"我是来驾驭它的。"他望着寒千影眼中逐渐泛起的波动，突然想起月清歌堵山门时说的"剑骨纯粹"，想起苏九璃塞丹方时耳尖的红，"这具身体里的剑骨或许是玄家的，是天道的......但握剑的手，是我的。"

寒千影的战甲突然泛起微光。

她盯着玄风眼中跳动的火焰，像是在看百年前那个站在剑冢前说"我要以剑证道"的玄家少年。

断剑"当啷"落地，她单膝跪地，残甲磕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我名寒千影，曾是玄家剑奴，守剑骨百年。"她抬头时，眼中的冰开始融化，"如今，愿随你征战九霄。"

遗迹的震颤不知何时停了。

七柄古剑重新落回石台，剑纹的幽蓝光芒也渐渐暗去。

玄镜的玉片从镜台中浮起，在半空转了个圈，又"咔"地嵌回原处，只余一声低叹："疯了，都疯了......"

玄风伸手虚扶，寒千影却己起身。

她弯腰拾起断剑，指尖抚过剑柄的"玄"字，突然将剑递给玄风："此剑名'破妄'，原是玄家主剑。"她顿了顿，残甲下的嘴角勾起极淡的笑，"如今，该认新主了。"

玄风接过剑。

掌心触到剑柄的瞬间，整座遗迹再次响起清越剑鸣。

这次不是轰鸣，而是千柄剑在低吟，像是在唱一首古老的战歌。

他望着剑身上流转的微光，又看向寒千影——她的战甲不知何时变得完整，锈迹斑斑的断剑此刻竟泛着秋水般的寒芒。

"该出去了。"寒千影说，"山巅的晨雾散了，正是试剑的好时候。"

玄风抬头望向遗迹入口。

晨光从洞顶裂隙漏下，在地面铺了层金纱。

他握紧破妄剑，能清晰感觉到剑骨在体内跃动，像是在应和山外那声若有若无的鸟鸣。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但至少——他低头看向掌心的剑，又看向身侧的寒千影——这一次，执剑的人，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