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封印裂隙，残影低语

玄风的靴底碾过碎石时，逆命印记在识海深处又烫了几分。

林若雪己被他以"回宗处理事务"为由支走——方才遗迹崩塌时，他分明在黑洞深处嗅到一缕与原主记忆里重叠的沉水香，那是玄昭母亲生前最爱的熏香。

"系统，定位印记波动。"他压低声音，指尖抵在眉心。

【检测到异常气脉，方位：西北方三百丈，废弃石殿。】机械音刚落，识海深处的震颤突然剧烈起来，像是有根细针扎着他的魂，一下比一下急。

玄风脚步微顿。

月光漫过他肩头，将影子拉得老长，远处残垣断壁的轮廓在夜色里忽明忽暗。

他记得三日前青冥宗典籍里提过，苍梧山脉曾有座供奉"玄氏先祖"的祠堂，后来因玄家血脉断绝被弃——而他此刻正站在那祠堂的废墟前。

"来都来了。"他扯了扯嘴角，袖中指尖凝聚起一缕金丹虚影。

原主记忆里，玄家秘术"虚影探禁"最适合破这类血脉封印——即便他不是真正的玄家人，存在豁免或许能模糊天道对血脉的判定。

虚影触到石殿石门的瞬间，整面青石门板突然泛起幽蓝纹路。

玄风瞳孔微缩——那些流动的光痕竟与他识海里逆命印记的脉络完全重合！"咔"的一声脆响，石门从中间裂开条缝隙，霉味混着沉水香的气息涌出来，像一只无形的手勾着他的魂。

石殿深处比外头更暗。

玄风摸出火折子晃亮，昏黄火光里，一尊半人高的玉像正端坐在供桌后。

玉像面容模糊，衣袂却雕得极细，腰间挂着的双鱼玉佩与原主母亲遗物里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触碰玉像额间——那里刻着玄家独有的"锁魂纹"，纹路深处泛着暗红，像是被血浸过。

"存在豁免，启动。"他闭了闭眼。

随着话音落下，玉像表面的符文突然开始扭曲，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剥离。"轰"的一声，玉像碎成齑粉，一团青雾从粉末里升起，缓缓凝形。

玄风后退半步，火折子"啪"地掉在地上。

那是个穿月白宫装的女子，眉尾点着朱砂，眼尾的细纹里还凝着未干的泪。

她望着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团火，又像在看一捧雪，最后轻轻笑了："你果然来了。"

"您是......玄昭的母亲？"玄风嗓音发紧。

原主记忆里最清晰的片段，就是这个女人在他十岁生辰时，将双鱼玉佩系在他腰间，说"昭儿要永远记得，我们玄家的骨，比九霄界的天还硬"。

女子抬手，指尖穿过他的胸膛——是残念，不是实体。"我是，但也不是了。"她的声音像风穿过竹筒，带着空荡的回响，"你不是玄家之人，孩子。

玄昭是最后一个。"

玄风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想起原主记忆里那个暴雨夜，玄昭躲在衣柜里，听着外头喊杀声，听着父亲的血溅在门上的声音。"当年那场'天命争夺战'......"

"是天道动的手。"女子残念的指尖划过他眉心，"你体内的逆命印记，本是玄家为对抗天命金珠所铸。

可你知道吗？

玄昭他爹死的时候，我捧着他的尸身跪在青冥宗山门前三天三夜，求他们主持公道——结果呢？"她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浸着血，"他们说，天命所指，因果必然。"

玄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烧起来。

他想起原主设计截杀凌仙羽时的狠戾，想起那些女修塞给他的丹方剑穗，想起方才凌仙羽被抽走气运时的踉跄——原来所有的恶意，都藏着这样的不甘。

"那我......"他喉间发涩，"我为什么会在玄昭体内？"

"有人用'魂引术'把你绑过来的。"残念的身影开始虚化，"玄家血脉断绝后，逆命印记需要新的容器。

你带着不属于这方世界的气运，正好......"

"轰！"

石殿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玄风瞬间屏息，识海里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青冥密探，身份：夜鸦。】他不动声色地掐了个诀，因果剥离术在体内运转——这是他最近才琢磨出的新用法，能短暂切断自身与外界的气运联系，像把自己藏进一团迷雾里。

"继续说。"他盯着残念，右手却悄悄按在腰间佩剑上。

残念的虚化速度加快了："记住，逆命印记的最终秘密在......"

"砰！"

石殿大门被踹开。

玄风转头，看见道黑色身影立在月光里，面覆鸦羽面具，手中短刃泛着淬毒的幽蓝。

是夜鸦，青冥宗专门培养的死士，只听大长老命令。

"宗主好兴致。"夜鸦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两块石头相碰，"大长老说，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玄风突然笑了。

他松开剑柄，指节抵着下巴："你确定要在这动手？"他抬手指向石殿中央——不知何时，一面青铜古镜正从地面升起，镜面蒙着层灰，却挡不住里头翻涌的流光。

"非玄家血脉者擅闯，需受三重试炼。"镜中传来清冷女声，"现在开始第一关。"

夜鸦的短刃顿在半空。

玄风看见他面具下的瞳孔缩成针尖——显然，这古镜的出现不在他的计划里。

"系统，虚影置换冷却好了吗？"玄风在识海默念。

【剩余0秒。】

"试试看？"他冲夜鸦挑了挑眉，脚尖点地跃起。

下一瞬间，他的身影与身后残念的虚影重合，又在下一个呼吸错开——古镜射出的第一道红光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将夜鸦的左肩烧出个焦黑的洞。

"啊！"夜鸦踉跄后退，短刃掉在地上。

玄风落地时，逆命印记的震颤又强了几分。

他望着镜中逐渐清晰的人影——那是个穿玄色道袍的老者，眉眼与原主有七分相似。

古镜表面的灰被流光冲散，露出西个字：玄氏遗镜。

"第二关......"镜中声音刚起，玄风突然感觉有双手按在他后心。

回头看时，残念的身影己彻底消散，只余下一句话在石殿里回荡："去幻境里找答案，孩子......"

"玄镜，对吧？"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刚才那道红光还是擦破了他的皮肤，"三重试炼，我接了。"

镜中老者的眼睛突然亮了。

玄风感觉有股力量缠上他的脚踝，正将他往镜里拽。

夜鸦的惨叫声在身后模糊，他最后看见的，是青铜古镜表面浮现的一行小字：玄昭七岁生辰，母亲为他系玉佩......

"玄镜轻喝一声——"

话音未落，玄风的意识己被拽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