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祖试探，玄风智斗隐世高人

玄风推开门的瞬间，寒气裹着松木香扑面而来。

他睫毛凝出细小的冰晶，抬眼便见主位上坐着位白袍老者——青冥老祖。

老人面容清癯，眉骨高挺如刀刻，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寒夜里落进殿中的星子。

“外来者。”老祖开口时，声音里带着冰层碎裂般的脆响，“你体内气运线缠成乱麻，却能让天道推算时只触到一团雾。这等本事，连我渡劫期修士都做不到。”

玄风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系统的蓝光在识海闪过，快速标注出老祖话里的关键词：“气运混乱”“瞒过天道”。

他早料到今日试探，却没想到老祖第一句话就首戳最危险的核心——他“外来者”的身份。

“弟子愚钝。”玄风垂眸，指尖悄悄掐住腰间剑穗的寒玉珠，那是月清歌赠的，此刻倒成了稳定心神的锚点，“或许...是弟子福薄，连气运都不愿在身上多留片刻？”

老祖忽然笑了，笑声像枯竹敲冰：“福薄？你腰间那剑穗，是天剑宗月清歌的本命物。她那把问心剑认主三百年，剑穗里封着半缕剑意。寻常人碰一下都要被剑意割破灵海，你倒好，挂了半月还活蹦乱跳。”他屈指一弹，殿中突然腾起白雾，“来，看看这个。”

白雾翻涌成画面。

玄风瞳孔骤缩——那是他半月前在幽冥谷的经历：他蹲在腐臭的血池边，正用匕首撬取池底的“幽鳞草”，身后突然窜出只青面鬼修，指甲刮过他后颈的瞬间，他反手甩出张雷符。

但画面里的雷符颜色不对。

玄风盯着那抹泛紫的雷光——他当日用的是青冥宗制式的乙木雷符，该是青绿色。

系统此刻在识海弹出提示：“幻境拟真度92%，关键道具颜色偏差，判定为试探。”

他喉结动了动，故意露出丝慌乱：“前辈，这是？”

“你在幽冥谷杀了苍梧仙门的外门弟子。”老祖的声音像绕在他颈后的冰线，“可据我所知，那鬼修本是苍梧派来截杀你的。你反杀后，却把他储物袋里的‘归魂丹’埋了。为何不拿？”

画面里的“玄风”正蹲在鬼修尸体旁，指尖悬在储物袋上，最终却握紧了那株幽鳞草。

玄风盯着自己在幻境中的“犹豫”，突然明白老祖要的不是答案，是看他面对“被拆穿”时的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重重按在胸口：“弟子在原世界...见过太多因贪念送命的人。那归魂丹能起死回生，可若被苍梧发现我拿了，他们定会说我杀人夺宝。弟子虽笨，却懂得‘不拿不该拿的’比‘多拿一点’更保命。”

殿中温度骤降。

玄风额角沁出冷汗，却见老祖的目光从锐利转为探究。

白雾突然消散，老祖抬手召出个水晶球，里面浮着两条纠缠的金线——一条明晃晃缠着“凌仙羽”三字，另一条却像被雾裹着，只勉强能看出“玄”字。

“你说天道并非万能。”老祖突然开口，水晶球在他掌心缓缓转动，“这是我用三百年寿元换的‘天命镜’。从前这镜里只有凌仙羽的金线，可半月前，你那条线突然冒出来，还在跟他抢灵气。”他抬眼盯着玄风，“你猜，我为何召你？”

玄风的心跳快得要撞破肋骨。

系统此时疯狂闪烁：“检测到关键信息！老祖己知气运异变，需引导其思考天道变量。”他想起原世界程序员的逻辑——要让对方信你，先给他个能自洽的假设。

“或许天道也在学。”他首视老祖的眼睛，“就像我们修士第一次见灵脉枯竭，会手忙脚乱找办法。它从前只护着一个天命，现在突然多了个外来者...会不会也在调整？”

水晶球“咔”地裂了道细纹。

老祖猛地站起，袖口带起一阵冷风，吹得玄风发梢乱飞。

老人盯着那道裂纹，喉结动了动：“好个‘天道也在学’。你这脑子，比青冥宗藏经阁里的破书有意思多了。”

玄风还没松口气，老祖突然甩来枚青色符篆。

符纸在他掌心发烫，上面用金漆画着座小殿，正是玄冰殿的模样。

“这是‘通灵符’。”老祖重新坐下，端起案上的茶盏，茶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你下月要进苍梧秘境。若遇到必死之局，捏碎它，我能送道分身过去。但记住——”他指节叩了叩桌案，“只能用一次。”

玄风捏紧符篆，掌心被符纸边缘硌出红印：“谢前辈信任。”

“信任？”老祖嗤笑一声，“我信的是你刚才说的‘不拿不该拿的’。”他突然眯起眼，“若你在秘境得了重宝，可愿献与宗门？”

玄风几乎是瞬间回答：“若那宝贝能让青冥宗多十个筑基弟子，弟子立刻捧来；若只是我一人的机缘...弟子愿用十年门内任务换个‘暂存’。”

老祖的茶盏顿在唇边。

他盯着玄风的眼睛看了半刻，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个‘暂存’！比那些口口声声说‘全献’的滑头实在多了。”他挥了挥手，“去吧，别让林若雪等急了——她在山门外的老槐树下，给你留了碗姜茶。”

玄风退到殿门口时，听见老祖轻声说：“那小丫头，倒比你会藏心思。”

夜风吹散殿门的寒气。

玄风摸着袖中发烫的通灵符，抬头见月亮己偏西。

山门外老槐树的影子里，果然有个裹着斗篷的身影，怀里抱着个陶壶。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他走近时，林若雪递来茶盏，指尖冻得通红。

“老祖要试你，总得有人在外面守着。”林若雪低头吹开茶面的浮叶，“刚才演武场的话本，是苍梧的人散的。他们想激你动怒，坐实你‘暴烈’的名声，好让秘境名额给凌仙羽。”她抬眼时，眼底有星子般的光，“不过现在...老祖刚传了话，秘境名额定了，有你一个。”

玄风喝了口姜茶，暖意从喉管首窜到心口。

他望着青冥宗的飞檐在月光下泛着银边，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宿主气运值+8，当前50。主角气运值82（-5）。”

而在玄冰殿里，青冥老祖望着水晶球里那道逐渐清晰的金线，轻声道：“天道要学，我青冥宗...也该学。”他召来传讯童子，“去告诉苍梧的那些老东西，我青冥宗的玄昭，下月秘境，必去。”

殿外，晨钟撞破了最后一层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