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秘境前夜，玄风布局反击

山洞里的潮气裹着松脂香漫上来。

玄风将楚瑶轻放在干草堆上时，少女睫毛颤了颤，指尖仍死死攥着那枚疗伤丹——是他昨日塞给她的，苏九璃新炼的"续脉丹"。

"水。"楚瑶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

玄风摸出腰间水囊，凑到她唇边。

少女喝了两口便偏过头，目光扫过他腰间晃动的星纹剑穗，忽然顿住："这剑穗...天剑宗的问剑峰？"

玄风垂眸看了眼月清歌硬塞给他的剑穗，没接话，反而指了指她腕间褪色的银铃："苍梧仙门的云纹银铃，凌仙羽的定情信物？"

楚瑶的手猛地缩回去，银铃撞出细碎的响。

她盯着玄风的眼睛，那里像淬了层冰，却又藏着某种审视的光——不似那些见她戴银铃就献殷勤的修士，倒像是要把她的骨血都剖出来看。

"我是被流寇抓去的。"楚瑶喉结动了动，"三个月前在青丘山，是他...是凌师兄路过救了我。"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指甲，那上面还沾着血雾谷的泥，"他说我资质不错，给了我本《青木诀》，说等我筑基了，就收我做记名弟子。"

玄风倚着洞壁抱臂："所以你偷闯血雾谷，是为了找能助他突破的丹方？"

楚瑶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洞外漏下的光斑："你怎么知道？"

"苏九璃的《太初丹经》残卷里，有一味'逆脉丹'的方子。"玄风摸出枚青纹玉简抛过去，"需要血雾谷的'赤焰草'做药引。

凌仙羽现在卡在筑基大圆满，对吧？"

楚瑶接住玉简时手在抖。

那是她藏在贴身衣襟里的，原本要等找到赤焰草后誊抄给凌师兄的。"你...你跟踪我？"

"我救你时，这玩意儿从你怀里掉出来了。"玄风指了指她怀里鼓起的轮廓，"逆脉丹能拔苗助长，却会在灵脉里种下暗伤。

苏九璃说，这方子是百年前魔修用来夺舍的。"

楚瑶的脸瞬间白了。

她想起凌师兄说"只要突破筑基，就能带我去苍梧仙门"时的眼神，想起自己在血雾谷被守卫追杀时，喊破喉咙也没等来的援兵。

洞外山风卷着松涛灌进来，她突然打了个寒颤："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有人想让凌仙羽死。"玄风的声音像浸了冰，"或者，想让他变成废人。

而你，不过是枚连名字都不配留的棋子。"

楚瑶的银铃又响了。

这次不是她动的，是玄风屈指弹了弹。"现在，"他蹲下来与她平视，"你是想继续当棋子，还是...当执棋人？"

洞外传来鸟鸣。

楚瑶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血雾谷里，那道背着她在雾中狂奔的身影——明明气息都要散了，却还把她护在怀里，像护着什么比命还金贵的东西。

"我...我听你的。"她轻声说。

玄风站起身，袖中系统面板在发烫。

方才那番话，他特意用了"存在豁免"模糊声线，确保没有第三道神识能探听。

山洞外，三只信鸽扑棱棱飞过——是他昨夜用楚瑶的银铃引出来的，给三位中立长老的传讯。

第二日清晨，青冥宗演武场的石墙上，突然贴满了血雾谷守卫调动的密函拓本。

墨长老的朱砂印在阳光下红得刺眼，连燕无痕那半枚传讯符的纹路都清晰可辨。

"墨某何时调过守卫？"执法殿里，墨长老拍着桌子，胡须都在抖，"定是有人伪造文书！"

"那燕统领腰间的传讯符，与长老房里的红灯用同一种朱砂，作何解释？"说话的是丹鼎峰的徐长老，他捻着胡须盯着桌上的证物，"前日玄昭小友来我这儿讨止血丹，说在血雾谷遇袭，我还当他胡闹...如今看来，倒像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围观的内门弟子窃窃私语。

萧子渊挤在人群最前面，脸涨得通红——他昨日还跟着墨长老说玄昭"自导自演"，现在倒成了笑话。

"玄昭！"他突然拔高声音，"你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

我倒要看看，你这从血雾谷爬出来的，到底有几斤几两！"

演武场上的青石被他的灵气压得嗡嗡作响。

玄风正端着苏九璃送来的补元汤，闻言抬头扫了他一眼。

那眼神太淡，像看一只扑棱的蝉。

"萧师弟。"玄风放下汤碗，指节叩了叩桌沿，"我昨日为救楚姑娘，耗空了灵力。"他掀起衣袖，腕间青筋凸起，"若你非要比划，我便用练气九层的修为，陪你走三招如何？"

围观人群炸开了锅。

萧子渊是外门第一，早就是筑基初期。

用练气九层打筑基初期？

这不是羞辱，是赤/裸裸的蔑视。

"你！"萧子渊的剑"嗡"地出鞘，却见玄风转身就走，衣摆带起的风卷着他的剑气，竟连半片衣角都没碰到。

"玄昭！"萧子渊的怒吼被风声撕碎。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句"好胆色"，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喝彩。

萧子渊握着剑的手在抖，突然发现周围看他的眼神变了——像看个跳梁小丑。

玄风回了自己的静室。

门一关，他立刻盘坐在蒲团上。

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存在豁免"的图标还在微微发亮。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股热流在乱窜——那是这两日因舆论反转而暴涨的气运。

"转化。"他低喝一声。

豁免力如游丝渗入经脉，将那些驳杂的气运一丝丝抽离，化作纯净的灵力汇入丹田。

识海里传来系统提示音："气运淬体进度90%，宿主当前抗压能力提升至90%。"

静室里的灵气疯狂涌来。

玄风的修为屏障"咔嚓"一声裂开，筑基中期的威压如潮水般漫开，最终停在巅峰。

他睁开眼时，眼底有星子在跳——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真能握住什么。

秘境开启前夜，玄风站在青冥宗最高的观星台上。

山风掀起他的衣袍，远处宗门灯火像散落的星子。

他望着苍梧山方向，那里有团若隐若现的金光——是凌仙羽的气运，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你本该是天命。"玄风摸出腰间的星纹剑穗，月清歌刻的"问剑"二字还带着温度，"可天命...谁说了算？"

他指尖拂过剑穗，突然顿住。

远处苍梧秘境的方向，有团黑雾正在翻涌，像要撕开夜幕。

玄风眯起眼——那黑雾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第二日清晨，秘境传送阵前。

玄风站在队伍最前端，望着空中悬浮的青铜门。

门内涌出的灵气里，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腥气。

他摸了摸怀里楚瑶给的银铃，又碰了碰苏九璃塞的丹瓶，最后握住月清歌的剑穗。

青铜门突然剧烈震颤。

一道血红色的光从门出，精准地笼罩在玄风身上。

围观的修士倒吸冷气——这是...秘境在主动选择入者？

凌仙羽站在另一侧，望着那道红光，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脉在发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脉，朝着玄风的方向涌去。

玄风抬头看向青铜门。

门内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古老的存在在苏醒。

他笑了，眼底的战意几乎要烧穿苍穹。

这场天命之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