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数据暴徒

第三章 数据暴徒

安信证券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周明远站在电梯里，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领带勒得他喉咙发紧——这是陈默临时借给他的，深蓝色底上缀着细小的白点，像极了父亲CT片上的造影剂分布。

"放轻松，就是走个过场。"陈默凑过来低声道，"王总看过你在《金融实务》上发的论文，点名要见你。"

周明远机械地点头。那篇关于林氏药业现金流分析的课程作业，在原时间线上只得了B+，现在却成了敲门砖。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他眼前突然闪过一段陌生记忆：2021年某个暴雨夜，自己浑身湿透地站在某栋写字楼前，手里捏着被粉碎的林氏药业内部文件。

【短期预知触发】系统提示闪烁，【今日14:30-15:00 听到关键词"体外培育"时将激活记忆碎片】

"周同学？"会议室里站起一个谢顶的中年男人，"我是王振业，听说你对医药行业有独到见解？"

周明远握手的瞬间，视网膜上突然叠加了另一幅画面——同样的会议室里，王振业正在撕毁一份标着"林氏药业尽调报告"的文件。画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014年3月18日。

"我们最近在跟进林氏药业的定增项目。"王振业推来一份保密协议，"听说你两年前就预警过他们的财务问题？"

周明远签字的手微微一顿。这不对，在原时间线上，林氏药业要到2014年1月才会爆出造假丑闻。他尚未开口，陈默己经抢答："明远大二时做过详细测算，发现他们研发费用资本化比例比行业均值高37%。"

"年轻人眼光毒啊。"王振业笑着翻开笔记本，"正好，下午林氏的财务总监要来路演..."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周明远发现所有人都在等自己发言，而他的目光正落在投影幕布上——那里显示着林氏药业最新的临床管线图。某个被刻意缩小的二级项目名称让他瞳孔骤缩："肝癌靶向药LST-12"。

这是父亲五年后赖以续命的实验性药物。

"关于研发费用。"周明远点击激光笔，红点停在某个不起眼的脚注上，"贵公司2012年转入无形资产的'体外培育技术'，专利号2012******对应的其实是医疗器械分类。"

财务总监张晟的咖啡杯停在半空。这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在原时间线上，会在丑闻爆发后从二十八层办公室窗口跃下。

"年轻人看得很细嘛。"张晟推眼镜的手暴露了颤抖，"那是排版错误..."

"那么正确的专利号应该是？"周明远追问。他脑中的金融数据库正疯狂比对信息——在原时间线里，这个所谓的核心技术根本不存在。

【记忆碎片激活】系统突然弹出提示，【关键词"体外培育"己触发】

新的记忆如电流般击中他：2020年某实验室，自己正用手术刀划开小白鼠腹部，皮下植入物上清晰印着"LST-12原型机"。窗外，灰色轿车静静停在对街。

"...我们采用特殊的费用归集方式。"张晟的声音将周明远拉回现实，"涉及商业机密不便透露。"

会议在诡异的氛围中结束。王振业亲自将周明远送到电梯口："下周一来实习？我们风控部缺个夜班数据员。"

电梯门关闭的刹那，周明远立刻掏出手机。查询结果显示：2012******专利持有人竟是省立医院肝胆外科——父亲的主治医师团队。

【支线任务更新】系统界面红光闪烁，【揭露LST-12技术窃取事件（0/1）奖励：记忆编辑器（24h）】

人行道红灯前，周明远突然转身。五十米开外，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假装看报纸。这己是本周第三次见到这张脸——方下巴，左眉断疤，和医院遇到的赵警官描述的"金融诈骗案目击者"特征完全吻合。

红灯还剩12秒。周明远调出股票账户，华天科技持仓盈利己达62%。他快速下单清仓，资金全部转入某只名为"鑫茂医疗"的冷门股——这是原时间线上林氏药业用于转移资金的壳公司。

【警告！命运反噬度升至55%】系统弹窗剧烈震动，【观测者己锁定宿主金融行为】

绿灯亮起。周明远突然冲向马路对面，在车流掩护下钻进小巷。七拐八拐后，他推开一家名为"旧时光"的网吧——这里在原时间线2015年就会拆迁，是他大学时代唯一没被陈默知道的秘密基地。

角落的机位前，周明远登录暗网论坛。输入父亲病历上的医师姓名+专利号后，屏幕跳出篇被删除的论文摘要：《论肝癌靶向治疗中的生物电磁场应用——省立医院阶段性报告》。

论文最后一行小字让他汗毛倒竖："特别鸣谢：安信证券王振业先生提供的设备支持"。

窗外传来急刹车声。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周明远看到那辆灰色轿车缓缓停在了网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