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直道惊雷：当腐儒的唾沫撞上帝国的铁蹄

咸阳城外的黄土在烈日下龟裂，我蹲身抓起一把焦土，指缝间漏下的砂砾带着滚烫的温度。三百步外，隗氏余党聚集的车队扬起遮天蔽日的尘烟，车辕上绑着的青铜钟随着颠簸发出丧钟般的嗡鸣。

“先生！他们抬着穆公时期的《田律》古简，说是要在首道奠基仪式上当众焚毁！” 楚墨气喘吁吁跑来，腰间新配的书吏铜印撞出清脆声响。我望着她发间沾染的草屑，突然想起三日前她冒死从隗氏书房偷出的密信 ——“首道若成，老世族再无翻身之日”。

正午时分，嬴政的六匹黑马拉着辚辚王车碾过新夯的路基。淳于越突然从人群中冲出，白发在风中狂舞如招魂幡：“陛下！此道南起咸阳，北至九原，纵贯八百里！劳民伤财不说，更坏了先王‘不兴无名之役’的祖训！” 他身后数百儒生冷笑着展开竹简，“穆公曾言‘路通而民心散’，此乃...”

“住口！” 我猛地抽出青铜令箭，箭簇划破空气发出锐响，“穆公若知匈奴铁骑三日可至甘泉宫，还会说这话？” 转身指向北方天际，“诸位可知上月九原郡战报？三千百姓被掳，孩童的首级挂在马...”

“妖言惑众！” 赵国降臣公孙乾挥舞着象牙笏板打断，“就算有边患，修缮旧长城足矣，何苦征调三十万民夫？” 他身后突然推出木笼囚车，二十余名精疲力竭的役夫蜷缩其中，“这些人己三日未食，难道陛下要用白骨铺路？”

嬴政的指节捏得太阿剑发出嗡鸣，我却突然笑出声来。楚墨会意，立刻指挥士卒抬出青铜水箱：“各位请看 ——” 木塞拔出的瞬间，清水顺着竹管流到滚烫的夯土上，蒸腾的雾气中，原本松散的泥土瞬间凝结成坚硬的路基，“此乃‘蒸土筑路法’，掺以盐碱石灰，比寻常夯土坚固十倍！”

淳于越的胡须气得乱颤：“就算路能修成，如此浩大工程，粮草如何接济？百姓又如何安置？”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用朱砂写的 “止戈” 二字，“老臣今日便以死谏...”

“够了！” 我甩出一卷竹简，墨迹未干的《徭役新律》在阳光下翻飞，“每十里设驿站，役夫每日三顿粟米配腌菜；家中有老弱病残者，可折抵赋税！” 目光扫过人群中脸色骤变的老世族，“倒是某些人，克扣粮饷、强占民女，还敢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

话音未落，楚墨己带着羽林卫押解着几个肥头大耳的官员上前。为首者腰间玉佩刻着隗氏徽记，怀里滚落的账本上，“役夫口粮” 一栏赫然记着 “每三日一粟”。公孙乾的广袖剧烈颤抖：“这... 这是栽赃！”

“栽赃？” 我举起从隗氏书房搜出的密信，火漆印在阳光下泛着暗红，“信中明言‘借民怨扳倒新政’，还与匈奴暗通款曲！” 转向面色铁青的嬴政，“陛下，臣请立即彻查所有阻挠首道修建的势力！”

咸阳令突然匆匆赶来，手中竹简浸透雨水：“报 —— 昨日暴雨，旧驰道多处塌方，唯有试行‘蒸土法’的咸阳至陇西段完好无损！” 他展开勘测图，“而且... 而且百姓自发组织，要为首道工程送来三万石粮草！”

淳于越踉跄后退，撞翻了装着《田律》古简的木架。我趁机抓起一卷，在众人惊呼声中撕成碎片：“祖训？若固守祖训，秦国何以从蕞尔小国到如今的大一统？” 指向北方边境，“当匈奴的弯刀架在百姓脖子上时，这些破竹简能挡得住吗？”

嬴政突然放声大笑，震得青铜编钟嗡嗡作响。他摘下冕旒，亲手将一块刻着 “道同天下” 的玉珏挂在我腰间：“自今日起，你为首道监造使，生杀予夺，皆出你手！” 转身望向匍匐在地的守旧派，“再有敢阻挠者，视同谋反！”

三个月后，当第一辆满载粮草的马车驶过崭新的首道时，我站在九原城头俯瞰蜿蜒如巨龙的道路。楚墨递来最新战报，匈奴单于在三十里外扎营三日，最终因忌惮首道上随时可至的秦军而退去。

“先生，咸阳传来消息。” 她突然压低声音，“隗氏余孽勾结儒生，在民间散布谣言，说首道是‘亡秦之路’。”

我着腰间玉珏，冷笑道：“告诉陛下，臣请在首道沿途设立‘明法亭’，凡有妖言惑众者，当众辩法。若辩不过秦法...” 目光扫过远处操练的秦军，“就罚他们修一辈子首道！”

夕阳西下，首道在余晖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我知道，这场与守旧势力的博弈远未结束，但只要这条钢铁动脉还在，大秦帝国的心跳，就永远不会停止。而那些妄图螳臂当车的跳梁小丑，终将被历史的车轮碾成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