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灵泉泡面，奢侈的忧伤

晨雾还没散尽，姚墨璃的咒术灶台己经喷出幽蓝火焰。她捏着半块从地精商队缴获的压缩面饼，盯着陶罐里翻滚的灵泉 —— 这是用井底水晶瓶母液稀释的第七代净化水，清澈得能照见她腕间铃铛的裂纹。

"领主，这锅灵泉够浇三亩沙棘苗。" 老栓蹲在灶台边，用仙人掌刺在账本上划拉，"上周您用灵泉煮齿轮润滑油，把阿蛮的牙釉质都烧化了；前天拿灵泉泡图纸，结果咒文全飘到苍骸的藤蔓上了......"

"闭嘴。" 姚墨璃往锅里丢进脱水沙蜥肉，面饼在灵泉中舒展的瞬间，浓郁的麦香混着肉香冲上沙丘。她瞥向正在给藤蔓齿轮上油的苍骸，骨节间渗出的灵光突然凝固 —— 那是生物雷达探测到异常的信号。

三里外的沙坳里，三顶绣着九鼎云纹的皮帐篷正在悄然拆解。斥候队长江千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望远镜里映着荒火城营地中央的炊烟，那股勾魂摄魄的面香让他握镜的手发颤。

"队座，这味道像极了都城 ' 聚贤楼 ' 的骨汤面。" 副手小伍咽了口唾沫，箭囊里的传讯鸽不安地扑棱翅膀，"要不咱去讨碗汤？听说姚领主连地精间谍都卖面......"

话未说完，苍骸的藤蔓己如钢鞭抽来。江千帆本能地旋身，却被藤蔓尾端的倒刺勾住靴跟，整个人被甩上半空，在晨雾中划出诡异的螺旋轨迹 —— 正是苍骸新改良的 "陀螺绞杀术"。

姚墨璃掀开锅盖，看着被藤蔓吊在灶台上的斥候："九鼎王朝的千里眼，闻着面香就敢摸进营地？" 她用长柄铜勺敲了敲锅沿，灵泉面的热气在斥候脸上凝成水珠，"说吧，想被抽成陀螺，还是被蝎子啃齿轮？"

江千帆盯着锅里翻涌的面饼，上面飘着的脱水蔬菜竟泛着灵泉特有的荧光："在下奉命勘察水源，不知贵领地......"

"少来。" 苍骸的藤蔓卷走他腰间的测绘玉简，裂纹中渗出的凤凰纹让玉简自动展开，露出标着 "灵泉母液坐标" 的羊皮地图，"九鼎的斥候标配传讯鸽、测绘仪，还有......" 藤蔓扯开他的护腕，露出三道咒文刻痕，"能定位灵泉的 ' 地脉罗盘 '。"

姚墨璃夹起一筷子面，面条在灵泉中拉出晶莹的丝："想吃？" 她将面悬在斥候鼻尖三寸处，肉香混着灵泉的清冽钻进对方鼻腔，"一碗面，换一车赤铁矿石。"

老栓的仙人掌刺 "当啷" 掉在账本上："领主，赤铁矿在黑市能换三瓶灵泉呢！"

"但九鼎的矿石车有标准机械锁。" 姚墨璃吹凉面条，汤汁在勺心荡出微型咒术阵，"他们的锻造司需要荒火城的灵泉泡面当诱饵，去哄骗地精商会的机械师 —— 对吧，江队座？"

江千帆瞳孔骤缩。眼前的女人竟看透了九鼎王朝的 "以食诱才" 计划 —— 用稀缺美食拉拢沙漠匠人，正是军部新推行的 "熔炉策略"。

当第一碗面摆在斥候面前时，整个营地都飘着勾人的香气。流民们举着破碗围过来，阿蛮甚至把珍藏的沙蝎螯钳贡献出来当餐具。姚墨璃看着江千帆犹豫的样子，突然笑了："放心，没下毒。不过......" 她指了指碗底的凤凰纹，"灵泉泡面的汤底，会在你胃里刻下临时咒印，三天内靠近地渊裂隙就会腹痛。"

江千帆的汤匙悬在半空："贵领地就不怕九鼎铁骑踏平沙丘？"

"铁骑需要战马，战马需要水草。" 苍骸的藤蔓卷来半块风干的沙棘饼，"而我们，有全沙漠唯一能批量生产灵泉泡面的咒术灶台 ——" 骨节敲了敲灶台的齿轮组，"这玩意儿用的是地精蒸汽核心，搭配精灵藤蔓阀门，煮出的面能让铁汉流泪，让机械师发疯。"

斥候们舔干净碗底时，姚墨璃己经拟好交易契约：三车赤铁矿换十份泡面套餐，附赠灵泉汤包配方（改良版，去除咒印功能）。江千帆摸着碗沿的凤凰纹，突然发现纹路与军部密档里记载的 "凤凰齿轮" 极为相似。

"提醒你们锻造司。" 姚墨璃将打包好的面递给斥候，油纸包上印着苍骸新设计的商标 —— 齿轮与面条交织的图案，"下次派商队来，别带兵器。我们这儿的毒蝎子，认得出九鼎王朝的玄铁箭头。"

斥候队消失在沙丘后，老栓突然凑过来："领主，您真打算用灵泉换矿石？咱们的灵泉母液只剩半瓶了......"

"所以才要抓紧时间量产。" 姚墨璃敲了敲灶台的蒸汽阀门，"苍骸，把斥候的传讯鸽留下，我们需要九鼎王朝的商路地图。另外......" 她看着锅里残留的面汤，"通知流民，明天开始征收沙蝗卵和仙人掌芯，我们要开发 ' 沙蝗味 ' 和' 仙人掌素 ' 两种新口味。"

暮色染黄沙丘时，苍骸的藤蔓突然缠住姚墨璃的手腕，指向西北方："有大型机械集群移动，带着九鼎王朝的玄铁灵脉波动，三十七个热源，装备着...... 改良版地精攻城锤？"

她冲上瞭望塔，看见地平线处扬起的沙尘中，隐约可见九鼎特有的青铜战旗。战旗上的云纹图案，正与江千帆碗底的咒印产生共鸣。

"来得挺快。" 姚墨璃摸出藏在铃铛里的微型炸弹，那是用灵泉泡面的汤底作为引信的咒术装置，"苍骸，启动 ' 面香结界 '，把所有库存泡面挂在城墙上 ——" 她勾住藤蔓的骨节，"记得调成 ' 红烧沙蜥味 '，这味道能让战马发疯，比毒蝎子还管用。"

战车队在离城五里处停下，领军的银发将军举起望远镜，瞳孔里映着城墙上随风摆动的油纸包。面香混着沙风扑来，让他想起幼年在边疆吃到的母亲煮的热汤面。

"将军，前方发现灵泉反应！" 副将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有...... 大量疑似灵泉泡面的咒术波动！"

战旗突然剧烈抖动。将军看着城墙上新挂的木牌，上面用地精文和九鼎官文写着："灵泉泡面特许经销点 —— 一碗面换三车矿石，谢绝赊账。"

他突然笑了，摘下腰间的玄铁酒壶："传令下去，卸下半车玄铁矿。" 指尖抚过壶身的云纹，想起军部密令里的警告："姚墨璃的灵泉，能融化最坚硬的玄铁，也能软化最冰冷的野心。"

深夜，姚墨璃蹲在灶台前调试新配方，苍骸的藤蔓卷来块沾着沙粒的面饼："检测到九鼎战车上的玄铁，含有地渊裂隙的魔气残留。" 骨节敲了敲刚出锅的面汤，"他们的锻造司，正在用魔气淬炼兵器。"

她搅了搅汤里的灵泉母液，金色的光点突然聚成凤凰形状："所以才急需我们的灵泉，既能净化魔气，又能当诱饵。" 姚墨璃捏碎斥候留下的测绘玉简，露出里面藏着的密信，"江千帆的父亲，是当年参与焚毁翡翠林的铁骑校尉......"

藤蔓突然绷紧，在账本上画出警示符号："战车队携带的攻城锤，核心部件是精灵族的裂魂齿轮 —— 和麦亚尔的怀表碎片同出一源。"

姚墨璃站起身，望着城墙上随风作响的油纸包。面香混着灵泉的微光，在夜色中织成看不见的结界。她知道，九鼎王朝的这次试探，只是更大风暴的前奏 —— 当灵泉泡面的香味飘向更遥远的绿洲，当各地势力发现荒火城同时掌握着净化灵泉与机械基建的核心技术，真正的资源争夺战才刚刚开始。

"苍骸，把新口味的试吃装送给战车队。" 她将加了双倍灵泉的汤包塞进藤蔓花苞，"特别标注 ' 玄铁味 '，用裂魂齿轮的纹路当包装。"

藤蔓在黑暗中展开测绘图，将九鼎战车队的坐标刻进沙墙："需要在他们的矿石车底安装追踪咒吗？用灵泉泡面的油渣当媒介。"

"不用。" 姚墨璃盯着汤锅里的凤凰光影，"让他们带走坐标。毕竟......" 她勾了勾铃铛的裂纹，"当一个王朝的铁骑开始惦记一碗泡面时，他们的齿轮，就己经陷进了荒火城的沙地里。"

九鼎战车队离开后的第七天，姚墨璃在斥候留下的传讯鸽脚上，发现了半张烧焦的密报。残缺的字迹在灵泉中显形："翡翠林遗迹惊现凤凰齿轮，与荒火城领主......"

话未说完，字迹被灼痕吞没。苍骸的藤蔓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指向地底深处 —— 那里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与姚墨璃腕间铃铛的心跳，第一次出现了微妙的不同步。

她握紧母亲的凤凰碎片，发现碎片边缘的缺口，竟与密报上 "翡翠林" 的 "林" 字缺口完全吻合。而在更遥远的地渊裂隙深处，某台尘封百年的齿轮组正在悄然启动，齿轮表面凝结的灵泉泡面汤汁，正沿着当年精灵族的咒文，缓缓流向某个禁忌的坐标。

沙风掠过灶台，将最后一点面香带入夜空。姚墨璃知道，这碗用灵泉煮的泡面，从来都不是简单的食物 —— 它是沙漠里的货币，是战争的号角，更是解开母亲死亡之谜的，第一把齿轮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