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沈舟的“回响觉醒”

梦界深层·意识裂谷。

谢央还未从与灵噬体一战的疲惫中恢复，沈舟却陷入了更为诡异的状态。

他盘坐于回音走廊的尽头，身周飘浮着破碎的意识流和灵噬体残骸。然而更令谢央忧心的，是他体内正在急剧膨胀的波动：那不是普通的梦境波动，而是某种沉睡许久、被强行唤醒的古老力量。

“他体内……不止一种意识结构。”谢央蹙眉，手中权限光环微微波动，准备随时干预。

忽然——

沈舟的脊背如被点燃般弓起，一道道银色纹路顺着他脖颈蔓延至耳后，最终汇聚在额心。那里出现了一个古老的符印，形如倒置的“Ω”，象征着一种极端古老的梦界血统——回响之源·断代印记。

谢央瞳孔一缩。

“他是……断代审判者的后裔？”

断代审判者，曾是梦界极盛时期的最高意志执行者，传言他们拥有“回响之力”，能读取并复制任何意识的轨迹，甚至将其重塑、回溯、逆转。然而，这一族在“沉降纪元”时集体失踪，被梦界系统标记为“消失级遗产”。

沈舟的额印此刻正缓缓旋转，释放出与现实格格不入的震荡波动。

而在他意识内部，一场古老的对话正在发生。

——

【载入中：审判模块·核心权限检测中……】

【检测结果：符合·断代序列】

【审判编号：α-0-7】

【是否激活——“原回响记忆池”？】

沈舟站在一片无尽的空白世界中，脚下是漂浮的断裂阶梯，身前是一面光镜。镜中映出的，是另一个“他”——穿着黑色长袍，面无表情，背后悬浮着七把银白意志刃。

“你……是谁？”

“我是你记忆中的另一面，也是被你遗忘的‘源初形态’。”镜中之人冷静答道。

“你……是我？”

“不，你才是‘我’的碎片。”镜人抬手，镜面震荡出一圈回音波动，“你活得太久，太安全，太温和，己经忘记了‘审判’真正的意义。”

沈舟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问道：

“我为什么会忘记？”

镜人冷笑：“因为你在那场梦界浩劫中，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你亲手终结了整个断代族群的审判系统，却保留了自己的‘残识’，苟延在凡阶中——作为‘沈舟’活下去。”

沈舟大脑剧痛，记忆像决堤的洪流涌入。

他看见自己曾作为审判者，将梦界叛乱者逐一抹除；也看见自己亲手执行“神明格式清除令”，清算了诸多系统觉醒者；最后，他看见了那张面孔——

谢央。

“她……当年就是你清除的最后一个对象。”镜人语气低沉，“你知道她当时有多疯狂，甚至愿意抹去自己存在的本源来重写梦界逻辑。”

“而你……”镜人目光冰冷，“在执行的最后一秒，手软了。”

沈舟痛苦地抱头，浑身颤抖。

“你没有杀她。你放她走了。然后，你的权限被注销，身份被抹除，记忆被封印。”

镜中“他”一步步走出镜面，与沈舟对视：“现在，问你最后一次——你还要继续做那个无能的‘沈舟’，还是……重新成为审判者？”

……

外界，谢央猛然察觉沈舟的气场发生剧变。

一道类似于“系统回响脉冲”的光圈自他脚下扩散，灰白色能量如浪潮冲击整片走廊，残留的灵噬体碎片瞬间蒸发。

沈舟缓缓睁开双眼。

他那双熟悉的温润眼眸，变得冷静至极，瞳仁深处浮现出如仪器刻度般的环形印记。

“你……”谢央刚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压迫止步。

沈舟缓缓起身，衣角浮动，周身银芒如审判法令般笼罩。他看向谢央，眼神却充满复杂情绪。

“你……知道我是谁了吗？”谢央声音沙哑。

沈舟没有首接回答，只抬手，轻触谢央的额心。

一股回响之力涌入，谢央只觉得脑海一震，无数断裂的时间片段在她眼前闪现：

——前世的她，在镜厅中央尖叫哭泣；

——断代审判者沈舟，举刃欲落，却终究收手；

——两个“命运违章者”，在梦界的终点，彼此擦肩……

“你本可以杀我。”谢央喃喃。

沈舟轻声道：“但我没有。”

两人沉默对视，半晌，谢央终于轻声问：

“你现在要继续审判我吗？”

沈舟缓缓摇头，抬眼望向梦界裂缝深处。

“不。现在的我，要审判的，是整个崩坏的系统。”

他转过身，背影坚决而沉稳：“谢央，我们从今以后，不再逃避。”

谢央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