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荒原突围

契约己成，他们来了！"

苏瑶的警告声未落，荒原尽头的枯木林突然爆出数十道墨绿色毒雾。林霄本能地拽住苏瑶手腕向后疾退，护心镜在胸前发出刺耳的嗡鸣。楚风长老的星轨剑划出银亮弧光，将最先袭来的三枚透骨钉钉入地面。

"万毒谷的七步断魂钉。"楚风剑尖轻挑，露出钉尾缠绕的紫色蛛丝，"看来夜无殇连自己盟友都防着。"

林霄右臂的旧伤突然灼痛起来。经脉里残存的魔气像闻到血腥的鲨鱼，顺着共生契约的灵力纽带疯狂涌动。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发现苏瑶冰魄灵力形成的护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西南方！"苏瑶突然掐诀指向雾中最浓处，发间残余的冰晶簪碎片迸发寒芒，"毒雾里有..."

话音戛然而止。林霄看见她瞳孔骤缩，淡蓝色冰纹从脖颈迅速爬上脸颊——这是灵力透支的征兆。昨夜为稳定他暴走的神识海，苏瑶至少耗去七成精血。

枯木林传来金属摩擦的刺响。十二具青铜傀儡踏碎毒雾，关节处缠绕的幽冥火将地面烧出焦黑痕迹。最前方的傀儡突然裂开胸腔，露出里面旋转的九幽噬魂阵。

"带圣女先走！"楚风甩出三张星符，夜空顿时降下流星雨般的剑光。但那些青铜傀儡竟张开嘴吞吃剑气，幽冥火反而暴涨三尺。

林霄的玉佩突然发烫。他低头看见玉中金线正疯狂游走，在皮肤表面勾勒出陌生的空间符文。右臂碎裂的经脉里，某种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心焰锻魂术..."他喃喃自语，想起古籍上记载的以燃烧神魂为代价的禁术。苏瑶似乎察觉到什么，冰凉的手指突然攥住他衣襟。

"别做傻事！你的灵台..."

林霄己经捏碎玉佩。金色火焰从七窍喷涌而出的瞬间，他看见记忆碎片如走马灯闪过：五岁时村长给他戴上玉佩的枯瘦手掌，玄天宗入门测试时嘲笑他的锦衣少年，还有...苏瑶在魂莲涅槃那夜滴在他眉心的那滴血。

世界在火焰中扭曲变形。青铜傀儡的咆哮、楚风的惊呼、苏瑶的冰灵力，全部坍缩成指尖一点金光。当林霄抓住那缕空间波动时，右臂传来瓷器碎裂般的脆响。

剧痛中他听见魔神在神识海里大笑："终于等到你动用战神血脉！"

下一刻，荒原上的三人被金色旋涡吞噬。最后消失的是林霄鲜血淋漓的右臂——那些飞溅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古老的空间坐标，将追来的毒雾与幽冥火全部放逐到虚空裂隙。

......

林霄在草木清香中恢复意识时，首先看见的是悬在头顶的冰魄护心镜。镜面裂纹里游动着熟悉的淡蓝色灵力，正缓缓修复他焦黑的右臂经脉。身下松软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玄天宗药圃特有的云梦草。

"强行引动空间穿梭，没被虚空乱流撕碎算你命大。"

苏瑶的声音比平时更冷，但林霄注意到她说话时睫毛在不停颤抖。月光透过她半透明的耳廓，能看见里面尚未完全消退的冰纹。当他想撑起身子时，少女突然按住他肩膀。

"别动！"她指尖凝出霜花封住他试图抬起的右臂，"你知不知道心焰锻魂术会烧毁灵根？"

林霄怔住了。他从未见过苏瑶这样的表情——那种冰冷的愤怒下，藏着近乎绝望的后怕。护心镜的蓝光映在她脸上，照出眼角未干的湿痕。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楚风长老提着星轨剑匆匆赶来，道袍下摆还沾着未化的冰晶："追踪符显示夜无殇亲自出动了，我们必须..."

话未说完，整个药圃突然剧烈震动。夜空中的月亮染上血色，云层里隐约浮现巨大的幽冥殿徽记。林霄胸前的玉佩残片突然悬浮起来，拼凑出一个残缺的空间坐标。

"是战神遗迹！"楚风猛地抓住林霄左臂，"你血脉里的空间天赋感应到了！"

苏瑶的冰魄灵力突然剧烈波动。她望向西南方天空，那里正有黑压压的幽冥鹫群逼近："夜无殇在用血月大阵强行开启遗迹...他需要战神血脉做钥匙。"

林霄尝试调动灵力，发现右臂经脉里流淌的不再是疼痛，而是某种陌生的金色能量。当他无意识握拳时，三丈外的云梦草突然无风自动，草叶上凝结出细小的空间裂隙。

护心镜"咔"地裂开一道新缝。苏瑶按住心口单膝跪地，淡蓝色灵力从指缝溢出，在空中形成与林霄右臂完全同步的波纹。

"共生契约的反噬开始了。"她咬牙扯下腰间玉牌塞给林霄，"我的冰魄灵力撑不过子时..."

楚风突然剑指北方："玄天宗的接应到了！"但林霄看见长老袖中滑落的血色传讯符——上面只有潦草的一个"叛"字。

幽冥鹫的嘶鸣己近在咫尺。林霄用尚能活动的左手抓住苏瑶和楚风，感受到血脉中的空间之力再次沸腾。这次他清晰看见了金色火焰中的道路——首通那座悬浮在云端的战神遗迹。

当第一只幽冥鹫的利爪触及药圃结界时，三人身影再度被金光吞没。只有苏瑶听见林霄在空间穿梭前那句低语：

"这次换我带你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