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张飞初见关胜

二龙山聚义厅内，烛火摇曳。张飞负手而立，指尖轻叩腰间丈八蛇矛，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舆图。朱武、鲁智深、孙安、卞祥、呼延灼、李云、秦明、蒋敬、裴宣等人围坐桌旁，正商议着攻打清风山贼人郑天寿的计策，忽听得厅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情报喽啰跌跌撞撞奔入，额角满是汗水，喘息着禀报道：“启禀寨主及各位头领，大刀关胜、井木犴郝思文、丑郡马宣赞率朝廷两万大军，己在二龙山山下五十里处安营扎寨，似有攻打山寨之意！”

厅内顿时一片寂静，气氛凝重如铅。鲁智深攥紧水磨禅杖，沉声道：“来得正好！洒家正手痒，便让这些朝廷狗贼尝尝禅杖的滋味！”

秦明更是挥舞着手中狼牙棒火气的说道：来的正好，待我秦明手中狼牙棒去锤了那什么鸟人关胜，朱武眉头紧皱，手指在舆图上比划，低声道：“关胜乃武圣之后，用兵如神，此番来势汹汹，不可轻敌。”况且还有青州慕容知府等为后应，我听闻那青州慕容知府手下也是猛将如云。

张飞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冷静如渊：“攻打郑天寿贼人之事暂且放下。如今腹背受敌，需先解关胜之围。”他缓步走到舆图前，指着山道险要之处道：“朱武兄弟，你安排人手在五关隘口设伏，用挠钩、弩箭封锁要道，再以滚木礌石为援，让官军难以推进。”

朱武点头领命，正要退下，张飞又道：“记得在山道两侧多置柴草，若官军强攻，便以火攻阻敌。”朱武心中一凛，暗叹这位林教头，心思缜密，连火攻之策都己算到。

张飞转向鲁智深：“师兄你率五百精锐守前山一关，不必主动出击，只需要和韩韬将军守住寨门。关胜若派人叫阵，切不可冲动，以箭矢拒之即可。”鲁智深挠了挠头，憨笑道：“哥哥放心，洒家这次绝不莽撞！”

安排完前山防务，张飞叫来：秦明将军、李云兄弟“你二人带人加固城墙，每隔十丈设瞭望塔，日夜监视官军动向。再将库存的硫磺、桐油搬至城头，以备不时之需。”随即又令九纹龙史进、陈达、杨春、彭纪等人把守好西道关口，其余众人则是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诸事安排妥当，张飞沉吟片刻，又道：“最需提防的，是郑天寿有可能会与官军勾结，从后山偷袭。”他命人急召张顺、张横、孟康前来，叮嘱道：“后山临水，需在前后水寨西周布设渔网、暗桩，战船备好强弩火油。若有异动，先以火箭示警，再依计行事。”

夜幕渐深，二龙山上下灯火通明，众头领各率部众紧张备战。张飞站在寨墙上，望着山下隐隐约约的官军营帐，目光深邃。他轻抚蛇矛，低声自语：“关胜，且看你有几分本事，能破我这铜墙铁壁！”

次日辰时，二龙山前山战鼓如雷。关胜身披绿锦战袍，胯下嘶风赤兔马踏碎晨雾，青龙偃月刀斜扛肩头，刀面映着朝阳泛着冷芒。他丹凤眼微阖，五绺长髯随风轻扬，周身散发的威严竟与当年虎牢关前的关羽如出一辙。

张飞立于城头，握矛的手骤然收紧。那熟悉的赤红面膛、那威风凛凛的刀姿，恍惚间竟让他梦回桃园结义时——二哥关羽单刀赴会的英姿、温酒斩华雄的豪迈，此刻尽数与眼前之人重叠。喉头一阵发紧，他竟下意识要喊出“二哥”，却生生将这声呼唤咽回肚里。

“二龙山草寇听着！”关胜刀指城头，声若洪钟，“速速开寨投降，免你等身首异处！”话音未落，其身后郝思文、宣赞各挺长枪，率三千官军列成雁行阵，刀枪如林，旌旗蔽日。

张飞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沉声道：“关胜！你身为将门虎子，却助纣为虐！”他故意将蛇矛重重一顿，震得城墙砖石簌簌作响，“可敢与我单挑，一决雌雄？”

关胜闻言，丹凤眼猛地睁开，两道寒芒首射城头。他轻夹马腹，赤兔马踏起三丈尘烟，首至寨门前十丈处才猛然驻足。青龙偃月刀在空中划出半轮银弧，刀锋斜指张飞：“无名小辈，也配与某家交手？”

城下的对峙让空气仿佛凝固。张飞望着关胜持刀的手势——那微微上扬的刀尖、那行云流水的劈砍弧度，分明是二哥独有的“拖刀计”起手式！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虎牢关下，关羽倒提大刀，在十八路诸侯惊呼声中取下华雄首级的场景。

“且慢！”张飞突然大喝，蛇矛横在胸前，“你这刀法，师承何人？”

关胜挑眉冷笑：“某乃三国武圣关羽嫡派子孙，家传刀法岂容尔等草寇置喙！”说罢，刀锋一转，竟使出一招“青龙出水”，刀风凌厉，将三丈外的旗杆拦腰斩断。

张飞望着那熟悉的招式，心中五味杂陈。当年他与关羽、刘备焚香结拜，共誓同生共死；如今转世重逢，却成了兵戎相见的敌手。指尖着蛇矛的纹路，他忽然仰天大笑：“好！好一个武圣后人！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燕人张翼德的手段！”

随着这声暴喝，一关寨门轰然洞开。张飞跨上乌骓马，丈八蛇矛寒光闪烁，如同一道黑色闪电首扑关胜。两骑相交的刹那，青龙偃月刀与丈八蛇矛相撞，迸发出的火星照亮了二人惊愕的面容——在兵器相击的震颤中，张飞与关胜竟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跨越时空的熟悉与震撼。

兵器相撞的巨响震得周遭士卒耳，张飞与关胜错马而过时，俱是心头剧震。关胜拨转赤兔马，望着张飞手中丈八蛇矛，心中泛起莫名涟漪——这杆蛇矛的形制，竟与古籍中记载的燕人张翼德兵器如出一辙，再看对方出招时大开大阖的气势，更是暗藏一股令他心悸的熟悉感。

“你究竟何人？”关胜勒住马，刀指张飞，丹凤眼微微眯起，“寻常草寇绝使不出这般刚猛的枪法！”

张飞扯动嘴角，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蛇矛在掌心灵活翻转，划出朵朵枪花：“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二龙山林冲是也！倒是你这红脸汉子，既承武圣血脉，却甘心为昏君卖命，当真辱没了祖宗英名！”说罢，双腿一夹马腹，乌骓马长嘶一声，裹挟着腥风再度冲来。

关胜怒喝一声，青龙偃月刀舞出漫天刀影，刀风所过之处，枯叶卷着尘土飞扬而起。两员猛将在阵前杀得难解难分，刀光枪影交织成一片寒芒。张飞凭借着悍勇，蛇矛如灵蛇出洞，专寻关胜刀势的破绽；关胜则凭借家传刀法，将自身守得密不透风，伺机反击。

战至两百合，二人皆是气喘吁吁，坐骑也己口吐白沫。关胜虚晃一刀，拨马退开，心中暗自震惊——自出师以来，鲜少有人能与他酣战如此之久，而眼前这张飞，不仅武艺高强，出招间更带着一股让他倍感亲切的豪爽之气。

“且住！”关胜收刀入鞘，“某观你武艺非凡，何不弃了这草寇勾当，随某一同报效朝廷？”

张飞闻言仰天大笑，笑声震得山林间飞鸟惊起：“报效朝廷？如今朝廷奸臣当道，百姓苦不堪言，这般朝廷有何可报？”他忽地压低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再说，若真论报效……”话未说完，忽听得后山方向传来阵阵喊杀声，紧接着，冲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

“不好！”张飞心头一紧，郑天寿与官军果然勾结，从后山发动了偷袭！他猛地调转马头，对关胜喝道：“红脸汉子，今日暂且放过你，改日再分高下！”说罢，拍马疾驰向寨后。

关胜望着张飞远去的背影，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发紧。不知为何，他竟对这“草寇”生出一丝惺惺相惜之感。正思忖间，郝思文催马赶来：“将军，后山己得手，二龙山唾手可得！”

关胜凝视着熊熊燃烧的后山，良久，缓缓举起青龙偃月刀：“传令下去，全力攻城！”随着一声令下，官军如潮水般涌向二龙山，喊杀声震天动地，一场恶战，就此拉开帷幕。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