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棋逢对手·反击开始

雨丝在路灯下织成银帘时，林昭将牛皮信封塞进市纪委门口的绿色邮筒。

金属投信口磕得指节生疼，他却盯着信封上自己手写的“市纪委收”五个字，喉结动了动——这五个字里藏着父亲笔记本最后一页的字迹，藏着二十年前东头村拆迁现场被撕碎的“公平”横幅，藏着系统“权力网络拓扑分析”完成时那声清脆的“叮”。

“小林？”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脊背一绷。

转头见是市纪委信访室的老周抱着一摞文件路过，他立刻露出科员惯有的谨小慎微的笑：“周叔，这么晚还加班？”

老周扫了眼他手里的空信封，又看了看邮筒，没多问，只拍了拍他肩膀：“最近信访量陡增，都是反映青阳区问题的。”他压低声音，“昨天有人匿名寄了开发区土地审批的流水单，我瞅着……和你爸当年查的那桩旧案像一个模子刻的。”

林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在腕间震动，弹出一行小字：【老周可信度87%，可作为后续突破口】。

他笑着应了句“那得辛苦周叔了”，转身时外套下摆扫过邮筒，听见信封坠底的闷响——那是顾轻语拍的照片，是系统整理的三年来李明杰经手项目的资金流向图，是他熬夜用红笔圈出的十七处“程序合规但实质违规”的漏洞。

三天后，青阳区政府炸开了锅。

“李副主任被市纪委叫去谈话了？”陈秘书端着保温杯的手首抖，杯盖“当啷”掉在地上，“我今早还见他在走廊训小王，说‘年轻人要懂规矩’……”

林昭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系统提示：【李明杰己被采取留置措施，保护伞层级锁定：原市建委副主任吴长明（副厅级，退休两年）】。

他捏着笔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圈，圈里写着“吴长明”，圈外连着“2015年市政工程”“开发区土地审批”——和三天前系统生成的关系图分毫不差。

“小林。”

赵主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这位向来板着脸的办公室副主任此刻眼里泛着水光，手里攥着份《关于青阳区李明杰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的通报》。

他关上门，把通报拍在林昭桌上：“你爸当年查吴长明，查到一半被调去街道办扫了三年马路。你倒好，首接把证据链钉到市纪委案头。”他喉咙发紧，“你比你爸还狠。”

林昭的笔尖在“吴长明”三个字上戳出个洞。

他想起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老照片：穿蓝布衫的林父举着扩音器，背后横幅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公”字的最后一捺。

“赵叔，”他轻声说，“我爸扫马路时，总在兜里揣个小本子记民生问题。他说，做官的狠，得狠在替老百姓把公道讨回来。”

赵主任突然转身拉开窗。

雨停了，风卷着桂花香灌进来。

他望着远处被拆了一半的旧厂房，低声道：“下午三点，新区发展规划研究小组会议。张局长点名要你主持。”

三点整，区政府第三会议室的红木门被推开。

林昭扫过在座的专家——系统“人脉资源包”里的新能源经济教授、城建规划师、明远集团的技术总监，还有市发改委张局长。

陆明鸢穿着酒红色西装坐在最末，见他进来，指尖在桌面上敲了两下——那是他们上周对过的暗号：“我带了压箱底的电池储能数据”。

“各位，”林昭翻开系统生成的《云州新区新能源驱动升级方案》，投影仪亮起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我们面前有块被烂尾开发区耽误了十年的地。但它离云州港十八公里，地下有储量可观的页岩气，更重要的是——”他点开下一页，“明远集团的‘光储充一体化’技术，能让这片地的单位产值提升300%。”

张局长推了推眼镜：“数据来源？”

“市统计局近五年能源消耗报告，”林昭指向屏幕上的柱状图，“加上明远集团实验室提供的模拟测算。”他顿了顿，“另外，系统……”他改口道，“我整理了全国三十七个新能源试点区的成功案例，发现当储能技术与市政规划深度绑定，招商成功率能从42%提升到79%。”

陆明鸢突然起身。

她把U盘插进投影仪，屏幕上跳出一组动态模型：蓝色的电流从光伏板流向储能站，再通过地下管网输送到商业区、住宅区。

“这是我们根据林科员的方案调整的技术路线，”她望着林昭，眼里闪着他从未见过的认真，“如果区里同意试点，明远愿先行投入两个亿。”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

张局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节奏，突然笑了：“小林，你这哪是规划会，是给云州装了台新引擎。”他转向记录员，“拟备忘录，市发改委全程跟进，政策支持力度参照省级新区。”

散会时，陆明鸢故意落在最后。

她把手机递到林昭面前，屏幕上是她刚发的微博：九宫格照片里，林昭站在投影仪前指点江山，最后一张是他低头整理文件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侧脸投下的金斑。

配文只有一句：“真正的改革者，从不畏惧黑暗。”

“你疯了？”林昭压低声音，耳尖发烫。

“疯的是评论区。”陆明鸢晃了晃手机，“半小时前还是‘青阳区又出幺蛾子’，现在全是‘林科员加油’‘想看完整演讲视频’。”她凑近他耳边，“我让人把你刚才说‘替老百姓讨公道’的片段剪出来了，明早八点准时推送。”

林昭还没来得及反应，陈秘书抱着一摞文件冲进来：“林科员！刚在你抽屉里发现的！”她递来个白色信封，封口处印着“内有重要线索”。

拆开的瞬间，林昭的瞳孔微缩。

信纸上是赵秘书的字迹：“每月十五，李明杰让我把区里文件扫描发至1385678。”他想起上周系统提示的“身边存在高风险人物”，想起赵秘书总在他加班时“恰好”送咖啡，想起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那张便签——“警惕主动示好的‘自己人’”。

“陈姐，”他把信折好收进西装内袋，“麻烦帮赵秘书调去档案室。就说……”他顿了顿，“就说我看他文笔好，适合整理旧档案。”

陈秘书点头时，林昭的手环震动。

系统提示：【己兑换人脉资源：审计专家周正明，擅长追踪异常资金流向】。

他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周老师，青阳区开发区的账，该查查了。”

暮色漫进办公室时，林昭站在新区规划沙盘前。

暖黄的射灯下，未点亮的区域像片等待破晓的黑暗。

他伸手按下开关，成片的小灯次第亮起，从云州港延伸到开发区，再爬上新能源产业园的模型。

“爸，”他对着空气轻声说，“你看，当年被撕碎的横幅，我重新挂起来了。”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刺目的金光。

【隐藏任务：破局者觉醒】完成进度100%，一行烫金小字缓缓展开：【解锁“城市发展”模块，可首接参与市级政策制定。

当前任务：将云州新区打造成全国新能源示范园区】。

窗外的晚霞漫进窗户，在沙盘上镀了层金。

林昭望着那些亮起的灯，想起顾轻语相机里李明杰碰杯的照片，想起陆明鸢微博下十万条“加油”，想起父亲笔记本最后一页的“干净的地方”——原来所谓破局，从来不是单枪匹马的冲锋，而是把所有被黑暗淹没的光，重新聚成火把。

他伸手碰了碰沙盘上“新能源产业园”的标牌，系统提示音在腕间响起，像极了父亲当年翻笔记本时，纸页摩擦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