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潜入风暴眼

运输车的引擎在废土的夜色里发出闷响，车厢内的荧光灯忽明忽暗，照得六套清道夫战术服泛着冷光。

陈念半瘫在角落，后颈抵着生硬的金属板，眼尾却悄悄扫过正在调整护腕的林悦——她指尖微颤，将他战术服上的银骷髅徽章摆正时，指甲盖在布料上压出一道白痕。

"小陈，护膝系紧。"老张蹲在对面，布满老茧的手替小明拽了拽腿侧的绑带，"当年老子混黑市商队，就因为护膝松了半寸，被变异鼠群追得爬通风管。"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白天清理装备时蹭的机油，"你们年轻人啊，总觉得原能够强就能横着走——"

"老张头，您当年要真那么惨，现在早该在废土喂沙虫了。"小云叼着根草茎，斜倚在车门边检查原能匕首。

她的战术服大了两号，肩膀处堆着褶皱，却不妨碍她转刀的动作利落如电，"再说了，有陈队在——"

"咳。"陈念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嘴上挂着懒洋洋的笑，目光却扫过车厢里的每一张脸：林悦喉结动了动，把到嘴边的"小心"咽了回去；小明攥着突击步枪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枪托在他膝盖上磕出轻响；小华的战术靴尖不断蹭着地面，鞋底沾的废土灰簌簌往下掉。

系统在识海里轻轻震颤，他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手——左手背有块淡粉色的疤，是三天前替流浪猫挡变异犬时留下的。

现在那处皮肤下正翻涌着温热的原能，像被晒化的蜂蜜。

【发呆吸收原能】的被动效果让他每呼吸一次，就有细碎的光粒钻进鼻腔，在肺叶里凝成暖融融的小球。

"滴——"

系统提示音比往常更清晰。

陈念眼皮都没抬，只在心里勾了勾嘴角。

【签到成功，奖励：黄金级抗性强化×1】的信息刚闪过，他便觉后颈的皮肤泛起酥麻，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那是强化生效的征兆。

运输车突然一个急刹。

林悦踉跄着扶住车厢扶手，发梢扫过陈念的下巴，带起一缕淡淡的药草香。"到了。"司机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金属车门"吱呀"一声弹开，冷冽的风灌进来，卷着铁锈味的尘土扑在众人脸上。

清道夫总部的轮廓在夜色里浮现。

那是座由黑灰色合金铸成的堡垒，外墙爬满发光的原能纹路，像被剥了皮的巨型机械兽。

门口的探照灯扫过，照见六七个守卫抱着原能步枪来回踱步——比他们之前踩点时看到的多了三倍。

小华缩在队伍最后，喉结动了动："陈队，守卫..."

"嘘。"陈念扯了扯领口，战术服的硬领蹭得下巴发痒。

他往前迈了一步，原能收敛到最低，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像极了清道夫里那些被磨掉棱角的老油条。

守卫的探照灯扫过来时，他甚至摸出根草茎叼在嘴里，歪头冲带头的守卫笑："第七分部的，来送'净化者'报告。"

守卫的原能检测器在他胸口扫过，蓝光闪了闪。

陈念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他肩章上多停了两秒——那是从俘虏身上扒下来的，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用点系统奖励的抗性压一压对方的警惕时，守卫突然退开半步，挥了挥手："进去吧。"

主控室的门藏在二楼消防通道的暗格里。

林悦的医用镊子在锁孔里转了三圈，"咔嗒"一声，金属门应声而开。

室内的荧光屏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照见她耳后薄汗反光，"他们的防御系统比想象中松——"话没说完，她的指尖突然顿在终端键盘上。

陈念凑过去时，正好看见屏幕上跳出的文件标题：《星火计划最终阶段·灾变核心唤醒方案》。

林悦的手指在"休眠"两个字上悬了三秒，突然抬头，眼底映着冷光："陈念，灾变核心根本没被摧毁，他们一首在用活人做实验...用原能喂养它！"

"队长！"通讯器里突然炸响小云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的急促，"三楼会议室，阿虎！

他穿着中校制服，正和几个白大褂说话！"

陈念的瞳孔缩了缩。

阿虎是他们三天前在废土营地救过的幸存者，当时那小子被变异藤缠住腿，哭着喊"我再也不回清道夫"。

他摸了摸脸上的伪装面具，指尖擦过嘴角的笑纹——那是用特殊胶贴上去的，连原能波动都能掩盖。

"小明，跟我来。"他扯了扯战术服的下摆，转身时扫见林悦攥着终端的手在发抖，"保护好数据库，我们很快回来。"

三楼会议室的门是钛合金做的，门缝里漏出暖黄的光。

陈念抬手敲门时，指节叩在金属上的声音比心跳还稳。

门开的瞬间，他闻到了咖啡的焦糊味——清道夫高层总爱用这种气味掩盖血腥气。

阿虎正背对着门，举着全息投影笔在讲什么。

陈念一眼就认出他后颈那道月牙形的疤——是变异藤留下的，当时他用匕首割开藤蔓时，刀尖偏了半寸。

"报告。"他扯着公鸭嗓喊了一声，在众人转头的瞬间扯下伪装面具。

原能爆发的轰鸣比雷声更震耳。

西象之力凝成的灵压场像无形的浪潮，瞬间掀翻了会议桌。

阿虎的咖啡杯"啪"地摔在地上，褐色液体在他裤腿上晕开，他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尖叫："你...你不是废柴——"

"告诉你们的首领。"陈念踩着满地碎瓷片往前走，每一步都让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要见'那位大人'。"

话音未落，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会议室的吊灯剧烈摇晃，玻璃幕墙"咔嚓"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林悦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炸开，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惶："陈念！

地下能量反应激增——"

一道血红色的光柱穿透地面，在陈念脚边炸开。

他下意识护住头脸，指缝间看见红光像活物般窜向天际，将夜色撕出一道狰狞的裂缝。

阿虎瘫坐在地上，盯着那道裂缝喃喃："不可能...灾变核心明明还在休眠..."

陈念眯起眼。

红光里有某种熟悉的波动在翻涌，像极了三年前他被遗弃在废弃研究所时，听见的那声——来自地底的、沉睡巨兽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