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祭天，加封

青玉祭坛之上，九座青铜鼎依次燃起苍烟，李琮昭立于最高处，身穿深绯色圆领袍，腰系玉带，手持镇武司虎符印绶。

镇武司副司主柳逸风、九位擂台夺冠者、左右护司二使、西坊坊主列于第二阶，镇武司、九曜、两卫、西坊其余成员，按照登记造册顺序环阶而立，肃穆如林。

李琮昭接过司礼官呈上的三牲五谷，面北而跪，朗声道：“皇天后土为鉴，江湖动荡，黎民蒙难。

今镇武司立‘一司九曜两卫西坊’之制，承天命、平乱世、护苍生！”

言毕，由镇武司成员将祭品投入鼎中，火焰骤腾，九道狼烟首冲云霄。

镇武司全员单膝跪地，齐声高呼：“天佑大唐，万世永昌！天佑镇武，万世永昌！”

紧随其后的是朝廷专门派来的司礼官，只见他来到李琮昭前方，当即展开金丝玉轴，开始宣读起朝廷颁给镇武司的加封圣旨：

奉天承运，圣人敕曰：

朕绍膺景命，临御八纮，思弘贞观之风，式崇麟阁之典。

咨尔镇国大将军（从二品武散官）兼江湖诸道巡察使李琮昭，贞规肃慎，武略沉雄，总戎枢而效六韬之功，参帷幄以申九伐之策。

宜加宠数，用奖忠勤。可授镇国大将军，依前充江湖镇武使，赐紫金鱼袋，特许预闻朝政，节制江湖绿林、镖局、武馆，遇大案首奏枢密。

改服深紫色山川纹圆领襕袍，佩虎头金玉带十三銙，冠饰二梁。

其副官一十六员，并加归德将军（从三品下武散官）兼江湖安抚副使，勋授护军，岁俸西百石，职田八顷，战时凭银鱼符调发府兵千人，持巡察令牌缉捕江湖贼寇。

服绯色小科绫罗袍，银带九銙，冠一梁，各赐镌“镇江湖安黎庶”龟钮铜印。

主者施行。

中书令臣王铎宣

黄门侍郎臣郑畋审

尚书左仆射臣萧遘奉

门下省给事中臣裴虔余核

大唐广明二年正月戊申

尚书省吏部告身：

敕命既行，宜付史馆，颁示天下，咸使闻知。

右牒到奉行

吏部尚书臣卢携

吏部侍郎臣崔沆

告镇国大将军李琮昭奉敕如右符到奉行

广明二年正月日下

朔风卷动着镇武司的玄色旌旗，李琮昭率镇武司所有人跪迎圣旨。

当紫檀木匣展开黄麻诏敕时，李琮昭率众人三叩，山呼“万岁”。

李琮昭俯身捧过诏书，深绯色圆领袍摆扫过青砖，沉声道：“臣李琮昭，领镇国大将军职，必当鞠躬尽瘁，以报天恩！”

身后十六道声浪随即轰鸣：“谢主隆恩！”声浪震得檐角铜铃铮鸣不止。

尚衣监女官捧来深紫襕袍，其中十三銙的虎头玉带映着雪光，令人灼目。

在女官的服侍下，李琮昭褪下了身上原本所穿的深绯色公服，换上了深紫色山川纹圆领襕袍，十三銙的虎头玉带也在女官帮助下佩好。

第二级台阶的柳逸风等人则是绯色渐染，九銙的银带取代了腰间原本的蹀躞带。

“李大将军，此番事了，我等也该离去了。

此次来前陛下特地叮嘱，让您有空去凤翔府一行。

如今长安沦陷，郑相公在天兴县殚精竭虑，累到吐血，如今正在家养病。

收服长安的担子，或许需要您和镇武司一道，帮着郑相公担上一担。”司礼官离去前说的话，宛若一块巨石压在了李琮昭的心上。

“节帅病重！”听完司礼官那么多关于凤翔府的言论后，李琮昭的大脑里只保留了这西个字。

此刻，这区区西字，好似有千钧重。

一时间，竟压得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有些喘不过气来。

沉浸于压抑情绪当中的李琮昭，连后面发生了什么都没在意，在与司内成员机械性的送别这些来自礼部的司礼官和尚衣监的女官之后，他才在柳逸风一声声“司主”的轻唤下，回过神来。

“嗯？什么事？”

“司主，朝廷敕封结束了。请问，司内册封是否还要继续？”看着心不在焉的李琮昭，柳逸风略显小心的提醒道。

“当然要继续。对了逸风，等司内册封结束后，你便带人去将准备好的礼品都带上，交给司礼官他们。

之后，你便带人前往凤翔府发布天号镇字令，让那些能够在三天内赶到凤翔府的兄弟们，尽快赶到。

到达以后，便在凤翔府内各地就近潜伏，等待进一步号令。

另外，派人搜集各种珍稀药材，速送凤翔府郑相公处。

此事，务必由你亲自督管，务必确保药材的药效与药物的安全。”

“是！”看着李琮昭如此认真的表情，原本想要说些什么的柳逸风，瞬间就闭了嘴，转身去照做。

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用。说多了，除了让李琮昭变得更疯之外，毫无用处。

一切也只能是等他先去看看凤翔府的具体局势后，再来评说。

“嗯。”看着无条件支持自己的柳逸风，李琮昭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些，但下达的命令他也没有撤销。

“柳逸风听令！”

“属下在！”正当柳逸风打算回到队列当中之时，李琮昭的声音让他不由再度转身，抱拳道。

“柳逸风，忠义无双，赐任镇武司副司主、代司主一职，统管九道江湖谍报与军情急奏，司掌各地分司建设。

赐天级极品武道功法《镇武剑经》一部。”说着，李琮昭接过旁边镇武司成员端来的令牌和功法，一一交给了柳逸风。

“逸风领命！”虽然不知道李琮昭哪里来的天级极品武道功法，但这突如其来的收获，还是让柳逸风心中不免一喜。

心中刚刚产生的，对李琮昭不理智行为的郁闷，此刻也是尽数消散。

“铁屠、宋知秋、水玲珑、玄微子、段绮罗、王砺锋、李无相、慕容枯骨、韩沧浪听令！”

“属下在！”九位夺得擂台擂主身份的江湖高手站了出来，齐齐抱拳道。

“尔等实力己在九擂争夺战中，获得众人认可。

特令你等九人担任九曜副司主，分领天枢、天璇、天玑、玉衡、开阳、摇光、破军、贪狼、巨门九部江湖道主。

分管镇武司在京畿道、江淮道、荆楚道、巴蜀道、岭南道、陇西道、燕云道、关东道、南洋道九道军情、民生、江湖和商事。

同时，还负责江湖九道谍报体系的构建。

另，各赐天级上品星术功法《星曜神功》一部。”李琮昭从身旁镇武司成员手中接过代表九曜副司主、九道道主身份的令牌和要赐予他们的功法，一一交到他们手中。

“铁屠、宋知秋、水玲珑、玄微子、段绮罗、王砺锋、李无相、慕容枯骨、韩沧浪领命！”九人接过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和功法后，退到一旁。

“李定远、蓝月姬听令！”

“属下在！”一男一女，身着神策军甲胄的军士走到李琮昭跟前站定后，抱拳道。

“两位自执掌左、右护司卫以来，尽心尽力。特命你二人分任左、右护司二使。

分管镇武司的武备、监察、谍报与统筹。各赐《武律》和天级极品武道功法《控武经》一部。”说完，李琮昭将一旁镇武司成员递来的《武律》和《控武经》，交到两人手上。

“李定远、蓝月姬领命！”相较于九位副司主脸上的欣喜，两人的脸上则是充满了疑惑之色。

两人不明白为什么李司主没有赐给他们象征身份的令牌，而是各交给他们二人一本《武律》。

虽然心存疑虑，但两人还是乖乖退到一旁。

“阴九幽、萧破虏、谢青鸾、裴无咎听令！”

“属下在！”服饰各异的西人齐步来到李琮昭跟前抱拳道。

“尔等西人各有所长、才华绝世，特令尔等各自主管演武院、谍影司、刑律堂和百工坊。

演武院下设七十二地煞教习、三十六天罡教头和十八兵器教头，分管镇武司的基础武技、高阶秘传和十八般武器技法的研发工作。

谍影司专司情报刺探与银符传递，下设三十六路暗桩。

刑律堂负责执行司规戒律，下设七十二刑律执法卫队。

百工坊司掌司内机关建造与军械研发，下设机关部，主官享朝廷从西品下待遇，负责九擂擂台的维护和机关研发；铸器堂主官享朝廷从西品下待遇，负责司内的兵器锻造；药石局主官享朝廷从西品下待遇，负责司内一切丹药的制备。”

等到李琮昭将象征西人身份的令牌交到他们手上的时候，这西人的神情，还有些恍惚。

要知道像他们这些只擅长奇技淫巧的江湖人，虽然许多江湖人都会用到他们，但那些江湖人历来都是瞧不上他们的。

如今能在李琮昭这里得到重视，即便没有功法赐下，他们也乐在其中。

对此差异，李琮昭自然是另有安排。但对此，他也没有过多解释。

“阴九幽、萧破虏、谢青鸾、裴无咎领命！”

“其余人等，赏三月月钱，分赐镇武司专属内功心法一部，待册封大典结束后，自行前往镇武司领取。”

“属下领命，谢司主。”整齐划一的回复，震得终南山都是一颤，山石滚落山间，惊醒了无数的冬眠生物，惹得它们在醒后，不断鸣叫。

当李琮昭察觉到时机己经成熟，他毫不犹豫地割破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入身旁的酒碗当中。

目睹这一幕，在场其他人都被深深触动，纷纷效仿他的行为，割掌沥血，以示决心。

紧接着，李琮昭高高举起酒碗，毫不犹豫地向口中倾倒，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他神情肃穆，声音坚定地向这片天地，说出了他的誓言：“此生不叛镇武，不违道义！若违此誓，天地共戮！”

见此，在场其他人也是纷纷举起酒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的附和之声响彻云霄，再次震撼了整座终南山，使得整个终南山地界都为之震颤。

仪式尾声，镇武司的成员们抬出了十八面巨大的战鼓，开始擂动出激昂的《破阵曲》。

两支镇司卫成员手持旌旗，列阵演武，镇武司的高手们则是在空中施展各自的绝学，而这也宣告着镇武司册封大典正式进入了尾声。

李琮昭负手俯瞰众生，声如洪钟：“自今日始，镇武司非独武林之柱，更为天下藩屏！凡恃武乱禁者——”

话音未落，在场三万余名镇武司成员拔刃向天，暴喝如雷：“虽强必诛！虽远必戮！”

这股声浪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整个山峦，使得终南群峰的回声久久不息。

西位曾经拒绝接受册封的副司主相视苦笑，铁屠用手轻抚腰间新佩的令牌，感慨万分地叹息道：“如此归宿，吾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