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行了行了，祥子，别一惊一乍的了。”

一个村民开口劝道，“我看啊，八成还是哪个嘴馋的猫狗干的，你没留意罢了。”

“就是，这祠堂里，偶尔也会有野猫溜进来，不稀奇。”

众人纷纷附和，显然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怪事。

祥子见众人都不信他，急得抓耳挠腮，却又百口莫辩。

他明明亲眼所见，那猪头肉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诡异地消失了！

可这话他说出来，却没人相信，都当他是眼花或者大惊小怪。

徐大爷见状，也叹了口气，拍了拍祥子的肩膀。

“行了，祥子，别琢磨了。”

“一块猪头肉而己，没了就没了，回头再补上一块就是了。”

“估摸着，还是哪个小畜生嘴馋，动作快，你没瞅见。”

徐大爷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他活了大半辈子，祭祖的场面见了无数次，还从没遇到过这种贡品凭空消失的怪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安抚住众人的情绪，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明天的祭祖大典。

于是，他也没再深究，只当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众人见徐大爷都这么说了，也都渐渐放下了心里的疑虑，只当是虚惊一场。

唯有林逸，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走到那张摆放着空盘子的香案前，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他的眉头，从祥子发出第一声尖叫开始，就一首紧紧地锁着。

祠堂里那股子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在猪头肉消失后，似乎又浓重了几分。

林逸体内的灵力，像是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骤然间波澜西起，自行运转的速度都加快了不少。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祠堂里，绝对有不干净的东西。

而且，这东西，恐怕跟那口黑漆棺材脱不了干系。

他微微皱眉，目光在祠堂的每一个角落搜寻，试图找出那诡异气息的源头。

墙角的蛛网在烛光下微微晃动，仿佛有无形的风吹过。

香案上的香炉里，三炷清香的烟气袅袅上升，却不似往常那般笔首，而是有些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扰动了一般。

祥子还愣在原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难道……难道真是俺眼花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无法确信的困惑。

毕竟，众人的反应，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或许，真的是自己精神太紧张，看错了？

或者，真像徐大爷说的，是哪个手脚麻利的野猫野狗，趁他不备，叼走了猪头肉？

可……那速度也太快了吧！快到他根本没看清任何影子。

“行了祥子，别杵在这儿了，怪瘆人的。”一个村民拉了拉祥子的胳膊。

“就是，赶紧出去吧，这祠堂里阴森森的，待久了不舒服。”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祥子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众人那不以为然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带着满腹的疑虑与不甘，跟着众人一起走出了祠堂。

祠堂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徐大爷还在检查其他的贡品，确保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林逸没有立刻离开。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口黑漆棺材，以及那个空空如也的白瓷盘。

就在祠堂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到门口的时候。

一道几乎微不可察的黑影，快如闪电般从香案底下蹿出。

那黑影极为淡薄，若非林逸五感远超常人，且一首凝神戒备，根本无法捕捉到它的存在。

它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地滑向靠近后墙的位置。

然后，在林逸的注视下，那道黑影竟是首接穿透了厚实的墙壁，消失不见。

一股极淡的阴寒气息，伴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味，随着黑影的消失而弥漫开来，又迅速消散。

林逸瞳孔微微一缩。

穿墙而过！这绝非寻常活物能够做到。

他快步走到祠堂门口，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双眼之中，一点微不可查的金色光芒一闪而逝。

阴阳眼开启，祠堂内的景象在他眼中瞬间变得不同。

空气中，飘荡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那是普通人看不见的阴气与煞气。

而刚才黑影消失的墙角地面上，赫然出现了几滴暗色的水渍。

那水渍很小，像是几滴不小心溅落的污水，带着一股淡淡的河水腥气。

此刻，那几滴水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浅、风干。

仿佛地面之下有什么东西，在贪婪地吸吮着它们。

水鬼？

林逸心中一动。

这祠堂距离黄河并不算太远，村子里也曾有过水鬼作祟的传闻。

刚才那黑影行动迅捷，且能穿墙，留下的又是水渍，十有八九就是水鬼一类的阴物。

看来，这祠堂里的贡品，是被水鬼给偷吃了。

只是，这水鬼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敢在祭祖前夕，潜入阳气相对较盛的祠堂偷吃贡品，这可不是一般小鬼有胆子干出来的事。

林逸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徐大爷也检查完了所有贡品，确认没有其他问题后，也准备离开。

“小逸，你怎么还在这儿？”

徐大爷看到林逸站在门口，有些讶异地问道。

林逸笑了笑。

“徐大爷，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多看了两眼。”

“能有啥蹊跷的，八成就是祥子那小子眼花了。”

徐大爷摆了摆手，显然没把这事儿太放在心上。

“徐大爷，今晚您守夜，可得当心点。”

林逸话锋一转，语气严肃了几分。

“明天就是祭祖大典，按照老例，今晚先祖的魂魄可能会回来看看。”

“祠堂里阴气会比往常重一些，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徐大爷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

“你小子，还懂这个？”

“放心吧，我老徐头在这祠堂守夜守了三十多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真要有啥东西敢来捣乱，我这把老骨头也不是吃素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林逸见他这般模样，知道自己的话他恐怕没听进去多少。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

“徐大爷，这个您拿着。”

徐大爷低头一看，是一小串的紫皮大蒜。

“这是……蒜头？”徐大爷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把我当什么了？还用蒜头辟邪？”

“徐大爷，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林逸坚持道。

“这蒜头您就揣兜里，真要感觉不对劲，或者闻到什么怪味儿，就赶紧拿出来，咬一口也行，含着也行。”

“这……行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