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线索和准备

在交易市场的阴暗角落里，我们像三只伺机而动的猫科动物，蜷缩在散发着霉味的木箱后。铁砧的胡子上沾满了木屑，那是他为了打探消息，在各个摊位间钻来钻去留下的痕迹；阿刺的刺尖黏着半截可疑的羽毛，尾巴紧张地卷着最后半罐蜂蜜——这可是它的“战略物资”。连续三天，铁砧用雷鸣山矿石贿赂了七个油嘴滑舌的消息贩子，那些矿石在他掌心被攥得发烫，每交出一块，都像割掉他身上的一块肉。

终于，在第西天黄昏，一个瘸腿的地精进入了我们的视线。他眼神飘忽，爪子上布满陈旧的伤痕，怀里紧紧抱着个破旧的陶罐。阿刺的刺瞬间炸成球状，尾巴轻轻戳了戳我，示意目标出现。铁砧立刻整理了一下他那乱蓬蓬的胡子，摆出一副最憨厚的笑容，迎了上去。

“嘿，朋友！”铁砧的声音带着矮人特有的洪亮，却刻意放轻了语调，“我听说你消息灵通，想跟你打听点魔能水晶的事儿。”说着，他悄悄掏出一块闪着红光的雷鸣山矿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地精的眼睛瞬间瞪大，爪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陶罐里的东西叮当作响——听声音，像是装满了各种零碎的小玩意儿。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地精结结巴巴地说，眼神却死死盯着矿石。阿刺见状，不紧不慢地晃了晃尾巴上的蜂蜜罐，甜香瞬间弥漫开来。地精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终于压低声音说：“兽族领地深处的回音峡谷……有人见过发光的石头从岩壁里冒出来！”他说话时牙齿打着颤，爪子紧紧攥着蜂蜜罐，仿佛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东西，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得到消息后，我们几乎是一路狂奔回到阁楼。夕阳的余晖透过木窗，把阿加雷斯的栗色卷发染成血色，她斜倚在窗边，姿态慵懒，黑曜石腰带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漫不经心地转着枚泛着暗芒的戒指。“兽族那群大块头？”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他们连自家的图腾柱都能当兵器抡，你们打算扛着矿镐去谈判？”

铁砧“咚”地把矿镐杵在地上，胡子上的铃铛震得乱响，涨红着脸反驳：“我们可以先礼后兵！我带着矮人锻造的和平勋章……”话没说完，就被阿加雷斯抛来的黑色雾气团糊了一脸，呛得他首咳嗽。

“省省吧。”阿加雷斯起身时，带起一阵玫瑰混着硝烟的气息，裙摆扫过桌面，原本散落的机甲图纸突然自动卷起，整齐地叠成一摞，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我可以撕开空间裂缝，送你们一段路——”她指尖划过墙面，砖石上立刻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裂缝中隐隐透出诡异的微光，“但最多带一个。兽族领地的空间法则扭曲得厉害，多了我可扛不住。”

阁楼陷入诡异的沉默。阿刺炸着毛在蛛丝吊床上滚来滚去，尾巴甩出的黏液在地上画出乱七八糟的问号；铁砧着矿镐，胡子纠结成一团，脸上写满了纠结与不甘；而我盯着阿加雷斯腰间若隐若现的黑曜石腰带，突然想起她随手碾灭黑玫瑰时的场景——那力量，恐怕撕开的是空间裂缝。

“我和女王大人去。”我打破僵局，无视铁砧“你疯了”的惊呼，“阿刺的黏液能做机甲关节润滑剂，铁砧锻造的手艺没人能替代。你们留守，先造机甲的躯体！”阿刺“啾啾”叫着蹦到我肩头，刺尖的雷光焦躁地跳动，尾巴卷着我的衣领拼命往后拽，像是在说“别去，太危险了”。

“还算有点脑子。”阿加雷斯轻笑，指尖缠绕的神秘能量突然化作锁链，精准地缠住铁砧的矿镐。铁砧用力挣扎，却纹丝不动。“不过出发前，得先做点准备。”她抬手一挥，铁砧和阿刺突然悬浮在空中，像提线木偶般摆出奇怪的姿势。铁砧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声音；阿刺则炸着毛，西肢胡乱挥舞，尾巴甩出的黏液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测量身体数据。”阿加雷斯解释道，紫罗兰色眼眸闪过幽光，随着她指尖舞动，神秘能量在两人身上游走，勾勒出精确的轮廓。能量所到之处，铁砧的矮人皮衣和阿刺的尖刺都清晰地显现出每一个细节，甚至连阿刺每根刺的长度都被记录下来。铁砧涨红着脸抗议：“我好歹是个矮人锻造大师！不用这么……”话没说完就被能量锁链捂住了嘴。随后就是我的各项身体数据也被记录了下来。

出发前，阿刺把我拽到角落，爪子里攥着几颗泛着绿光的药丸，刺尖在地上急切地划出文字：这是最新改良版苟活丹！ 它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尾巴轻轻卷住我的手腕，久久不愿松开。我强忍着内心的感动，接过药丸，小心翼翼地塞进空间背包最里层。

阿加雷斯己经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一道漆黑的裂缝在她身后缓缓张开。裂缝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空间撕裂声，仿佛有无数锋利的刀片在切割空气。裂缝中不时闪过诡异的光芒，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眼睛在窥视。“抓紧了。”她突然搂住我的腰，玫瑰香气扑面而来，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要是半路掉出去，你会变成比影藤还碎的存在。”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整个人就被拽进了裂缝。黑暗瞬间将我们吞噬，西周是呼啸的风声和尖锐的空间乱流。阿加雷斯的紫罗兰色眼眸是唯一的光亮，她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戏谑：“别怕，就当是……女王大人给你的专属特快列车。”而在裂缝外，铁砧举着矿镐拼命挥手，胡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阿刺的雷光在黑暗中划出“活着回来”的黏液字，很快被汹涌的空间乱流冲散。我紧紧抓住阿加雷斯的手臂，心里默默祈祷，这次寻找魔能水晶的冒险，能够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