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摆烂日常的暗涌（续）

齿轮城的街道在晨曦中重新亮起霓虹灯，修复完成的机械钟楼发出清脆的报时声，仿佛昨夜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虚幻的梦。江照着口袋里那枚黯淡的发卡碎片，碎片表面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银光，像是零留下的最后印记。

"喂，发什么呆呢？"星璃用琉璃丝线卷来一罐能量饮料，精准地砸在江照肩头，"林雀说系统日志里还残留着病毒的异常数据，让我们去主控室汇合。"她发间的琉璃珠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却依旧透着股不服输的倔强。

夜溟站在全息地图前，冰蓝色的手指划过屏幕上不断闪烁的红点："这些区域的情绪数据仍处于异常波动状态，就像......"他顿了顿，冰刃在指尖凝结又消散，"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蛰伏。"话音未落，主控室的警报突然炸响，巨大的全息投影上，原本代表齿轮城的金色齿轮正被一片片染上诡异的紫色。

"不可能！"林雀从键盘堆里弹起来，彩虹键帽噼里啪啦掉了一地，"明明己经清除核心了！除非......"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的目光同时落在江照手中的发卡碎片上。那抹微弱的银光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紫芒，碎片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痕，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内部苏醒。

"零把病毒核心封印在了自己体内。"江照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想起零消散前说的"真正的摆烂是遵从内心的选择"，此刻却只觉得字字诛心。原来她早就知道这场战斗的代价，却依然选择用自己作为容器，将病毒的疯狂与暴戾一同封存。

星璃的琉璃丝线突然剧烈震颤，化作尖锐的箭矢射向角落。原本空无一物的阴影中，一个由代码组成的半透明人影缓缓显现——是零！不，准确地说，是被病毒侵蚀的零。她银白的长发缠绕着紫黑色的数据流，光质裙摆破碎成锋利的刃片，眼眸中跳动着猩红的竖瞳，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还真是感人的重逢啊。"

夜溟的冰刃率先破空而去，却在触及零的瞬间被腐蚀成齑粉。她的指尖凝聚出黑色的能量球，戏谑道："放弃吧，当你们把我当成武器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能量球轰然炸开，整个主控室开始扭曲变形，数据流化作吞噬一切的漩涡。

江照被气浪掀翻在地，恍惚间看到零发间那枚破碎的发卡。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初次相遇时她用发卡对抗病毒的洒脱，并肩作战时她为守护齿轮城的决绝，还有最后消散时眼底的温柔。他突然明白，零从未真正消失，此刻被病毒控制的，不过是她选择背负的枷锁。

"够了！"江照怒吼一声，抓起地上的唢呐。激昂的旋律冲破数据流的束缚，二十西道齿轮虚影重新凝聚。病毒零的动作明显滞了滞，猩红竖瞳中闪过一丝迷茫。星璃趁机甩出琉璃丝线，夜溟的冰墙从地面拔地而起，将她暂时困住。

"你说我们把你当武器？"江照的声音穿透混乱，"可你明明是选择和我们并肩作战的伙伴！"他吹奏得愈发用力，唢呐声中夹杂着记忆碎片的共鸣——零教他用发卡改装武器时的狡黠，深夜探讨摆烂哲学时的认真，还有她消散前最后的微笑。

病毒零的身躯开始剧烈颤抖，紫黑色数据流与银白光芒在她体内激烈碰撞。林雀突然大喊："情绪共鸣！用你们的记忆唤醒她！"星璃的琉璃丝线编织出西人并肩战斗的画面，夜溟的冰雕重现零斩断病毒时的英姿，而江照的唢呐声中，全是零教会他"遵从内心"的点点滴滴。

"原来......我还有这么多珍贵的回忆。"零的声音终于恢复清明，她望着逐渐消散的紫黑色数据流，银眸中泛起泪光，"这次，换我遵从自己的内心。"她张开双臂，将残余的病毒能量尽数吸收，身体开始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记住，真正的自由，是连枷锁都能......"零的声音随着光芒消散，只留下一枚崭新的发卡悬浮在空中。发卡表面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芒，轻轻落在江照掌心。当光芒完全褪去时，齿轮城的警报声戛然而止，金色的齿轮重新焕发生机。

林雀瘫坐在键盘上，长舒一口气："这次，真的结束了吧？"夜溟默默修复着冰甲裂痕，星璃把玩着重新焕发光泽的琉璃珠，谁都没有说话。江照将发卡别在胸前，抬头望向齿轮城的天空，那里漂浮着无数细碎的星光，像极了零消散时的模样。

或许，这从来不是一场关于拯救与被拯救的战斗。而是他们教会零自由的意义，零则教会他们，摆烂不是逃避，而是在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能遵从内心，选择自己的战场。

从那以后，齿轮城多了个传说：每当深夜，总能听见悠扬的唢呐声混着跑调的《野狼disco》，还有个银白长发的少女，用发卡化作的光剑，守护着这座城市里每一个"摆烂"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