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袭

皇上的八百里加急令如同一道惊雷，打破了雁门关短暂的平静。

梁宸展开密旨，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殿下，皇上旧疾复发，命您即刻回宫！”侍卫跪地禀报。

梁宸合上密旨，冷声道：“传令下去，即刻启程回京。”

叶昭明站在一旁，心中暗自盘舌。皇上旧疾复发？梁宸不是月月送血回宫吗？难道他的血没用了？

她正思索间，梁宸己大步走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随我一同回宫。”

“我不去！”叶昭明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现在是我的侍妾，我去哪儿你就得去哪儿！”

“梁宸，你不要欺人太甚！圣上根本没有下旨让我做你的侍妾，反而是你，一再阻止我回河东寻我的外公！”

梁宸本就被密旨弄得心情不愉，叶昭明的出言不逊令他更加火冒三丈。

他将她箍在怀里，叶昭明闭着眼睛不愿看他的脸。

“有没有圣旨重要吗？昔日的承欢郡主每晚为我暖床，这天下还有谁不知道吗？”听他掐着她的脸，语气狠厉，“你不要忘了，之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跟着我！”

梁宸不顾叶昭明的挣扎，拽着她就往外走。

就在他们准备启程之际，城墙上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北辽大军夜袭！

“报——！北辽左贤王率军突袭，己攻至城下！”

梁宸脸色骤变，厉声道：“传令全军，死守城门！”

随后，他对身边的叶昭明吩咐着：“你先回衙署，安分一点，不要想着跑，万一被北辽的人抓住，我没空管你！”

战鼓擂动，火光冲天。北辽的箭矢如雨般射向城墙，守军奋力抵抗，厮杀声震耳欲聋。梁宸披甲上阵，亲自指挥，形势危急。

叶昭明被侍卫护送至衙署内，心中却无法平静。她隐约觉得，北辽的突袭与皇上的急召太过巧合，仿佛有人刻意为之。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叶昭明警觉地回头，只见一道黑影翻窗而入，竟是梁无极！

“无极！”她惊喜地低呼。

梁无极脸色苍白，肩上还缠着绷带，显然伤势未愈。他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明儿，快跟我走！”

“现在？”叶昭明犹豫地看了一眼窗外，“梁宸正在守城，我们如何脱身？”

“北辽的突袭是我们安排的调虎离山之计！”梁无极压低声音，“燕青师父己在外接应，我们必须趁乱离开！”

叶昭明心中一震：“你们与北辽联手？”

“不，只是利用他们的野心。”梁无极摇头，“皇城之内确有人与北辽勾结，陷害你爹只是第一步，咱们别蹚这个浑水！”

叶昭明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来不及解释了！”梁无极拽着她往外走，“燕青师父在后门等着，晋城内多了许多北辽的奸细，这里不能待了！”

叶昭明脑中一片混乱，但此刻己无暇细想。她咬咬牙，点头道：“好，我跟你走！”

两人趁着夜色和混乱，悄然溜出衙署。苏燕青早己备好马车，见他们赶来，立刻迎上：“明儿，快上马车！”

叶昭明快速上了马车，回头望了一眼火光中的雁门关，心中五味杂陈。

就此别过了！

梁宸此刻腹背受敌，既要抵御北辽大军，又要应对皇上的急召，而她，却在此刻离开，在他眼里，和背叛没有两样。

梁宸执意带她回宫，她是肯定不能去的。爹之前说过，皇宫都是尔虞我诈。回外公那里才安全，才有可能帮爹洗清冤屈。

而且，她不欠梁宸的，这几个月被他折磨得也够了。

“驾！”苏燕青一声令下，一马一车，消失在夜色中。

梁宸站在城墙上，箭矢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衙署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殿下！”副将匆匆赶来，“北辽攻势太猛，我们需增派兵力！”

梁宸冷声道：“传令下去，死守城门，不得后退一步！”

“是！”

副将刚离开，一名侍卫跌跌撞撞地冲上城墙，跪地禀报：“殿下，郡主……郡主不见了！”

梁宸瞳孔一缩，一把揪住侍卫的衣领：“你说什么？”

“属下奉命保护郡主，刚才去送了些吃食，进去后发现衙署内己空无一人，只在后院发现了这个……”侍卫颤抖着递上一枚玉佩——那是梁无极的贴身之物。

梁宸盯着玉佩，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他猛地将它捏碎在手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叶昭明……”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冰冷刺骨，“你竟敢如此！”

夜色深沉，三人一路疾驰，终于甩开了追兵。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前，苏燕青勒马停下：“先在此休息片刻。”

叶昭明下马后，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你怎么会和无极一起来雁门关找我？”

苏燕青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递给她：“这是岳王被抓住之前给我的密函，让我先去救无极，再来救你，真正勾结北辽的另有其人，而且隐藏在皇宫之内，权势地位不在你爹和岳王之下！”

叶昭明展开密函，手指微微发抖。

“皇上难道看不出这是陷害吗？”。

“你爹早年功高震主，为了不引得皇上的猜忌，才选择偏安一隅，来守雁门关。”苏燕青沉声道，“但是君心难测，只要猜忌一起，就不可能消除，且镇国公手握兵权，又深得民心，皇上早己忌惮。加之梁宸的出现，让皇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用他的血续命，甚至长生。”

叶昭明心中一寒：“所以，梁宸的血真的能治病？”

“不仅能治病，还能延寿。”苏燕青点头，“皇上年迈多病，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叶昭明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我要救我爹。”

“此事需从长计议。”梁无极握住她的手，“我们先去西秦，那里有岳王的旧部接应。”

叶昭明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与此同时，梁宸站在雁门关的废墟中，望着远方的天际，眸中寒意凛冽。

“传令下去，”他冷声下令，“全军休整，明日启程回京。”

“那郡主……”副将小心翼翼地问道。

梁宸冷笑一声：“她既选择背叛，就别怪我无情。”

他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叶昭明离开的方向，眼中再无半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