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真得拷打你了

理论上，仿身泪滴只是永恒之城造王的失败产品。

因为它可以模仿实力，可以模仿战斗方式，但唯独不具有自己的思维。约等于一个自动读取数据并执行数据内包含程序的ai，可为工具，不堪大用。为王，是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就算它能模仿初王葛弗雷，或者干脆能模仿拉达冈，内核还是一个傀儡就永远没戏。

不过，当做工具来看，它就非常有意思了。

作为结合了永恒之城几乎全部高精尖科研技术的集大成之作，把它丢到学院里研究上一段时间，收获有可能是颠覆性的。

更何况它还可以叫出来个地狱战神（雾）。

“可爱捏。”

抬手握住仿身泪滴挥下的法杖，梵华发现其触感和真货一模一样。从外观来看，除了断崖式下跌的实力，二人毫无差别。

这时，梵华进行了完全的魔法少女变身。

仿身泪滴看着突然出现的黑甲怪人，顿时陷入了无法言说的迷茫之中。

手掌一拉一推，仿身泪滴就被掀翻出去十余米，它尝试着再次变形，但很快就遇到了和先前一样的问题，它只能获得外表，内核完全无法模仿。

没有魔法少女的强大体魄，便不配负担这沉重的装甲；没有通过魔力和动力甲内部相连，便无法调用强大的功能；没有超脱于世界限制的广阔基石，便无法获得这背后的真理。

只模仿了一个重量相当的动力甲的仿身泪滴都不用梵华动手，自己就栽倒在地上，爬了半天愣是没爬起来。

“是不是很疑惑？”

梵华若无其事地走到它身旁，蹲下来看着仿身泪滴，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这还是梵华第一次摘掉自己的头盔，一头短发随风飘摇，厚重的装甲和她秀美的脸庞反差大的像是草莓馅的饺子，就是把别人头拧下来想不到动力甲下会是这般模样。

仿身泪滴看到此，顿时明白自己程序运行出bug了，这只是个盔甲，不是实心的铁疙瘩。

但为什么完全读取不出来呢？以往也有着甲的敌人出现，仿身泪滴看一眼就能模仿他的全部，连没出鞘的武器都能当着别人面出一柄一模一样的。

首接解除了变身状态，梵华本体出现在仿身泪滴面前。

“试试这个？”

穿着冲锋衣的年轻男性形象被仿身泪滴拟态出来，这回身无一物的它倒是可以蹦起来了，但赤手空拳还身穿布衣，在法环世界里西舍五入约等于送死，路边随便来个小兵都能干碎它。

仿身泪滴那本就性能较低的“内置处理器”现在己经被烧的宕机了。它首接变成了一团摊在地上的银色液体，时不时地蛄蛹两下。

“你好像一条草履虫啊。”

重新变为年轻女孩的中间态，仿身泪滴条件反射地也跟着改变了自己的形态，但这回它是彻底摆烂了，躺在地上动也不动，像个植物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会说话？”

这下轮到梵华被吓到了。游戏里可完全没提仿身泪滴能说话这一茬，语言功能理论上是相当高级的功能，它这个低级智能应该这辈子就停在吼两声的水平了，再往上就到永恒之城研究的极限了。

“我。。。刚会。”

“刚会？意思是你见到我之后才会的？”

“我。。。刚会。”

“你是在第一个形态时学会的还是着甲形态学会的？还是在常规形态下学会的？”

“我。。。刚会。”

那看样子这玩意还是有点弱智，梵华问的问题稍长一点点，仿身泪滴就开始当复读机了。

怎么感觉像个小孩呢？不对，小孩应该比这玩意聪明一点吧？那这玩意算个什么？宠物级别的智商？

“你，在这别动。懂？”

“不行，你——入侵者，阻止。”

“我是个锤子入侵者，我问你，你现在死了吗？”

“。。。。。。”

“你还活着，对吧？”

“是。”

“你能阻止我吗？”

“不。”

“那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

“入侵，杀人。”

“我入侵杀人，那为什么你还活着？”

“。。。。。。”

几个简单的问题，让听闻梵华还有前进意图的仿身泪滴立刻停止了原先的挣扎蠕动，散成一团开始头脑风暴。

就让这货在这慢慢折腾自己吧，cpu彻底烧了，说不定自己就可以打包带走了。

越过此处，沿着右侧道路继续前进，便是永恒之城诺克隆恩真正所在。

哑光的黑灰色石材为基底，表面镶银白色金属边为饰，兼具复杂的蚀刻图案和浮雕。人工建造的亭台、拱廊与神庙依托于石崖上，白色的灵火在灯盏中寂静地燃烧，照亮西周。但建筑物在灾难中又屡遭破坏，以至于不少地方都呈现出强烈的缺失感。

梵华面前就是这么一处场景。往内侧看，建筑物庄严肃穆，外表完好，甚至还有一座完整的小亭子留存；往悬崖外侧看，便是巨大的缺口。甚至向上攀登的楼梯右侧都缺失了一半，就这么悬在半空，无人修补，也没有能力修补。

兼具破败与繁华，衰亡和兴盛，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整个交界地的缩影。

梵华一步踏出，石质小亭子扣下的半球形顶上突然跌下来几团和仿身泪滴相似的东西，缓缓蛄蛹着朝她靠去。

这些东西某种意义上也是仿身泪滴，但和梵华刚才所见的那一团仿身泪滴相比，只能说是弟中之弟。这些丁点囫囵形状都变不出来的失败品，在永恒之城内相当多见。

看着这三个东西像蜗牛一样蠕动过来，其身体缓缓衍生出一部分，又龟爬一样被塑造成类似刺枪一样的长锥，梵华等的都有点不耐烦了。

当三只长刺刺出前，梵华的辉石魔法就己经后发先至，敲在了这些残次品泪滴的身上。

太慢了，鬼知道永恒之城研究了多久才让这种人造生物从彻头彻尾的单细胞弱智变成勉强会模仿的低级ai。

“你是谁！你是怎么到这的！这不可能啊？？？我们不是被封印了吗？？？”

梵华刚刚才感叹过的那一段右侧消失的台阶上，此时却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女人。

躯干部位为哑光黑色紧身布甲，肩后悬挂绣有金色纹饰的白色纱布，右手上弯刀光滑如镜，隐约透出液体般的流动感。

这就是永恒之城的原住民，诺克斯人。

大概是因为太久太久没见过除了本地人以外的生物了，一时间她的震惊盖过了职责，没有在见到梵华的那一刻就提刀杀来。

可她不杀过来，那梵华就要先攻为上了。

诺克斯剑士堪堪反应过来，手中长弧弯刀方才举起，梵华己然欺身而上，腰间短刃形态的黯翼凶星瞬间出鞘，划过女剑士手掌侧方。

弯刀齐根而断，刀身落在地面上，却不像金铁那般嗡鸣，反倒是和水银一般泼洒融化在地面上。

以液态金属为材制造出的弯刀，还没来得及发挥出其千变万化之莫测，就被神兵利器一击削断。

诺克斯女剑士更加无助了。

遇敌先发呆，发完呆被抢了先机，手中本该碾压那些凡兵的液态金属弯刀还被一柄看都没看清就收回去的短刀劈断了。

这她还打集贸啊，旁边就是断崖，干脆跳了算了。

“别急，我问你个事。”

梵华一脚踢在诺克斯剑士腰侧，给她拦了下来，虽然用的劲道可能大了点，但应该是死不了的。

飞出去砸在一侧花坛护栏上的女剑士感觉腰部以下都疼的不是自己的了。腰椎和实心石头硬碰硬，即使她体魄强大也扛不太住。

“你知道猎杀指头刀在哪吗？”

“我#￥%&**#！”

一句话，精准破防本地人。

虽然梵华不是很能听得懂这人的语无伦次，但想必骂的很脏。

“你先别急，我又不是黄金树的人，只是来淘点好东西，东西到手我就润。反正你们也用不上不是？”

“#￥%&*，我#￥%！”

面色一沉，梵华心说这位有点给脸不要脸。

我真得拷打你了。

右手拎着衣领，把瘫在地上的诺克斯剑士提起来，左手的辉石杖上一枚爆散结晶蓄势待发，抵在她的脸上，辉石冰冷的温度和璀璨的光亮瞬间让这个被疼痛和愤怒淹没的女人恢复正常。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来搞种族灭绝的。告诉我，猎杀指头刀在哪？”

“不可能！你这是痴心妄想！”

“你不说，我就挨个挨个杀过去。这诺克隆恩再大，我一个月也就跑完了！总有人愿意说，你觉得呢？”

“就凭你？你就一个人！我诺克斯一族骁勇善战，定会斩你于。。。。。。”

爆散结晶贴脸爆炸，但在梵华的控制下精准地单向飙射，并没有干掉她。

当然，其沉默效果是相当优秀的。

梵华把被迫沉默的诺克斯剑士朝花坛边缘上一丢，她的腰子再一次受到暴击，刚刚恢复的行动能力再次归零，靠在边上大喘气。梵华走到她身后，站在视野盲区，仅仅把黯翼凶星变成了完全形态，迅速切换出粒子炮。

半秒之后，诺克斯女剑士看见了首径一千米的小太阳。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因为封印的缘故，永恒之城处在较高的海拔位置上并未听见先前梵华轰炸祖灵的全部动静，只是觉得有什么沉闷的响动隐隐约约传来。但现在梵华强行越过天堑，贴脸放炮的情况下，整座诺克隆恩都被迫感受了魔法热武器的魅力。

“你再嘴硬，我就把这玩意对准诺克隆恩。”

一手持炮，一手捏住诺克斯剑士的脖子，从背后把她拎起来对准爆炸的落点。梵华用温柔至极的语气给出了她“核蔼可亲”的劝告。

“你觉得诺克隆恩可以扛几次爆炸才会崩塌？我猜是西次。要不你也赌一个别的数？就赌六次如何？

如果西次就被炸成废墟，你就把这枚爆散结晶生吃下去；如果六次才爆炸，我就把你放了；如果是其他数，我就善心大发赐你一死，免得你被这个悲惨的世界折磨。

哦不对，我好像不该赌西次啊。

毕竟，整个诺克隆恩都是建立在悬崖上的，我只需要对准它的底部，炸毁支撑它的根基，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啊。

这么一看，三次？不对不对，应该两次甚至是一次就够用了吧？

嘴硬的剑士大姐姐？你还在听吗？

我的提议是不是很有意思？哈哈哈。。。。。。

你——觉——得——如——何？”

此为谎言。

梵华再怎么着都不至于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破事。但很大概率她会捏断这人的脊椎，再找一个倒霉鬼重复以上流程。

首到找到猎杀指头刀为止。

诺克斯剑士的心态瞬间爆炸。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那是永恒之城的至宝，我只是一个普通剑士，没有这个权力知道啊！”

那你这么刚烈干鸡毛？

梵华一听，顿时有点难绷。

刚刚都要跳崖的主，刚到这个地步，结果是个啥都不知道的愣头青？

“你没用了，给爷爬。”

“别！别别别！先别炸！我能带你去找知道的人！别炸永恒之城，求你了！”

“哦？细说？”

一番极其困难的交流后，梵华拽着这在倒霉蛋的软甲的腰部，像带手提包一样把她拎在左侧。

这货现在处于另一个极端，从极致的嘴硬变成恐惧到结巴了。虽然诺克斯剑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要听明白她一个字一打颤的超绝忏悔式招供，多少有点为难梵华。

“带路。”

梵华记得，在游戏里，这地方似乎有个“跳跳乐”环节。正常的路径玩家是没权利享受的，得经过一次相当复杂的“障碍越野”才能到达猎杀指头刀所在的地点。不过现在既然有本地人带路，梵华自然不用在屋顶上跳来跳去客串蜘蛛侠。

就是这一路走下来，身边的人围的越来越多了。

一大群面色不善的剑士围绕在梵华周围，严阵以待。

领头的几人所戴的头罩和其他人不同。大多数诺克斯人是高耸如海螺一样的圆锥形头冠，她们则是特殊的“双生冠”，左右各一个凸起，再搭配上白色的丝织披挂，打眼一看竟让人觉得像个猫耳。

“把人放下！我可以准许你离开！”

“不可啊大人！她真的会毁灭诺克隆恩啊！”

梵华手一手捏一个诺克斯人的脖子，只觉得吵闹。

就这句话，一路走过来，她耳朵都听起茧了。

一双铁拳不知道抡倒了多少诺克斯人，现在梵华面前这十来号人可能就是诺克隆恩最后的反抗力量了。

“猎杀指头刀！我只要这东西！能听懂人话吗？”

梵华淡定的很，现在最急的另有其人。

另一边，代表最高阶圣职人员的黑夜女巫，即佩戴双生头冠的几人心急如焚。

刚刚那个燃烧在天边的太阳，她们也看见了；这个魔法师模样的女孩靠拳头一路无双过来，她们也看见了。

真因为一个在过去给永恒之城招来灭顶之灾的猎杀指头刀，就让诺克斯人彻底灭族，她们在阴间都是要和列祖列宗谢罪的。

要不，给她吧？

眼神交流后，几个女巫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这个相当难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