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声色犬马

与秦问天在听雨轩那一番看似风雅实则暗藏机锋的“枭雄论道”，让林凡对这位浦城第一高手的野心和城府有了更深的认识。他知道，秦问天绝不会轻易放弃招揽自己，日后必然还会有所动作。

从听雨轩出来后不久，林凡的日子也并未因此而清闲下来。

随着他在码头成功推行“三足鼎立，共同做大蛋糕”的策略，以及后续一系列收拢人心的举措，他在码头底层帮派中的威望日隆，影响力也越来越大。镇海帮的罗震海虽然依旧桀骜，但在见识了林凡的实力和手段后，也不得不暂时收敛爪牙，配合行事。飞梭帮的柳飞则更加圆滑，处处对林凡示好。

而那位神秘的青苇帮帮主白青，在经历了那夜的“臣服”之后，更是对林凡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恭顺与……亲近。

这一日，林凡便接到了白青与飞梭帮帮主柳飞的联合宴请。

地点设在青苇帮掌管的一处临江酒楼，名为“醉月楼”。这醉月楼虽然比不上临江阁那般富丽堂皇，专供达官显贵出入，但也算是浦城中上等的酒楼。其临江而建，三层飞檐斗拱，夜晚灯火通明，远远望去，倒也颇有几分气派。更重要的是，这里是青苇帮的地盘，往来的多是些江湖豪客、行商走卒，更具几分江湖气息和……鱼龙混杂。

林凡知道，这必然又是一场鸿门宴，但白青和柳飞如今名义上己归顺戚家，听从他的调遣，他们的宴请，于情于理都不好推辞。更何况，他也想借此机会，进一步观察这两人的真实意图，特别是那个让他始终感觉有些异样的白青。

傍晚时分，林凡依约来到了醉月楼。

一踏入酒楼大门，便是一股浓郁的酒香混合着女子身上特有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只见酒楼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大堂中央的戏台上，正有数名身着暴露、体态妖娆的歌姬，伴随着靡靡的丝竹管弦之声，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极尽挑逗之能事。台下，则坐满了各色酒客，吆五喝六，推杯换盏，不时发出一阵阵放浪的哄笑和叫好声。

整个场面，充满了声色犬马的靡靡之气，与听雨轩那种雅致清幽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青和柳飞早己在二楼一处视野极佳的雅间等候。

见到林凡到来，两人连忙起身相迎。

柳飞依旧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林执事大驾光临，真是令小楼蓬荜生辉啊！快请上座！”

而白青，今日则刻意打扮得更加明艳动人。她身着一袭水红色的紧身罗裙，将她那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脸上薄施粉黛，更显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顾盼之间，流露出万种风情，足以让任何男人都心神摇曳。

“林执事肯赏光前来，白青与柳大哥感激不尽。”白青的声音更是柔媚入骨，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娇嗔，让人听了骨头都要酥了半边。

林凡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与两人客套了几句，便在主位坐下。

酒宴很快开始。山珍海味，流水般地送了上来，皆是醉月楼的招牌菜色。

白青和柳飞更是左右逢源，频频向林凡敬酒。柳飞言语间极尽奉承和恭维，将林凡在码头的种种举措夸得天花乱坠，仿佛林凡就是下凡的谪仙一般。

而白青则更是将女性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她不时用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瞟向林凡，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与仰慕，敬酒时，更是有意无意地用自己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触碰林凡的手臂，吐气如兰，媚态横生。

席间，更有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容貌妖娆的歌姬，轮番前来雅间献艺。她们或轻歌曼舞，或抚琴吹箫，一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引起林凡的注意，眼神中充满了赤裸裸的勾引和挑逗。

整个雅间之内，酒气熏蒸，暗香浮动，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林凡虽然心中对这种场合并不喜，甚至有些反感，但也知道，这是江湖交际中难以避免的手段。他若表现得太过清高和不近人情，反而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和疏远。

于是，他表面上与白青和柳飞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对于那些歌姬的献媚，也只是礼貌性地应付几句，不失风度，却也保持着距离，逢场作戏，滴水不漏。

然而，在他那看似随和的笑容之下，一双锐利的眼眸，却始终在暗中仔细地观察着白青的一举一动。

他试图从她的言谈举止，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找出一些破绽，印证自己心中那个若隐若现的猜测。

他发现，这个白青，虽然表面上对他言笑晏晏，极尽妩媚，但她的眼神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与她外表和年龄完全不符的阴冷和精明，那种眼神，锐利而冷静，仿佛能洞察一切。而且，她在应对林凡那些看似不经意的试探性问题时，回答得滴水不漏，滴水不漏到甚至有些……刻意。

这让林凡心中的警惕感，不减反增。这个女人，绝对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她那看似柔弱妩媚的外表之下，必然隐藏着更深的图谋！

就在林凡在醉月楼与白青、柳飞“觥筹交错”之际，此事却不知通过什么渠道，迅速传到了回春堂杨岚的耳中。

可能是旁系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将消息夸大其词地散播出去，想要挑拨林凡与杨家姐妹的关系；也可能是戚采薇手下的人，“无意中”将此事透露给了杨岚，想要试探一下她的反应，或者……另有深意。

总之，当杨岚听说林凡竟然在青苇帮那种“勾栏之地”，与两个“不三不西”的江湖女子，还是其中一个以美色闻名的女帮主，“厮混”在一起，而且还有歌姬作陪，顿时醋海翻腾，怒火中烧！

在她看来，青苇帮那种地方，本就不是什么好去处，里面的女人，更是个个都会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林凡竟然在那里与她们饮酒作乐，还待了那么久！这让她如何能不多想？

这些日子以来，林凡早出晚归，虽然对她们姐妹依旧关怀备至，但两人之间的亲密，确实比以前少了一些。杨岚本就心思敏感，加上之前对戚采薇的些许“醋意”尚未完全消散，此刻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更是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委屈，林凡是不是真的看上了外面那些妖妖娆娆的“狐狸精”？是不是己经忘了她们姐妹俩的好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成了戚家执事，地位高了，就嫌弃她们了？

各种负面情绪如同野草般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终于，当林凡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香回到回春堂时，迎接他的，便是杨岚那张布满了寒霜的俏脸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愤怒眼神！

“好啊！林凡！你可真行啊！”杨岚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声音尖锐得像要刺破屋顶，“长本事了是不是？！现在都学会去那种烟花柳巷之地鬼混了？！还跟那些不三不西的江湖女人喝酒作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姐妹俩？！”

林凡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一愣，随即闻到自己身上确实沾染了不少酒楼里的脂粉香气，心中不由暗道一声“糟糕”。

“岚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林凡连忙想要解释。

“解释？我不想听你解释！”杨岚根本不给他机会，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委屈，“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姓白的狐狸精了？！她是不是比我漂亮？！比我身材好？！所以你就乐不思蜀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把我们姐妹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伸出小拳头，不停地捶打着林凡的胸膛，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醋意。

林凡任由她捶打着，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他知道，杨岚这般生气，正是因为在乎自己。

但眼下，这误会若不及时解开，恐怕真的要后院起火了。

一场因为“声色犬马”而引发的误会和争吵，己然在所难免。而这，或许也将成为他们情感进一步升温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