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诱饵

林凡在戚家议事厅舌战群儒，最终获得全权处理之权，又以雷霆手段整合码头三帮。此事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浦城各方势力中都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某处的静室之内。

青烟袅袅，檀香怡人。

戚采薇端坐于蒲团之上，对面是一位完全陷入阴影中的老者，看穿着，应该也是某位长老。

“此次码头之事，多亏了林凡。”

戚采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禀报之后，由衷的赞叹，“他不仅武力过人，那份见识与谋略，也远非常人能及。孙女儿以为，他……或许真是我戚家重振声威，乃至更进一步的关键。”

阴影中的老者头微微一动，似乎是点头赞成：“此子，确是可造之材。能在如此年纪，便有这般心智与手段，实属难得。你将码头之事交由他全权处理，也算是知人善任。”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不过，你要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林凡此子，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固然能为我戚家披荆斩棘，但若驾驭不当，也可能会伤及自身。”

“他成长的速度太快，影响力也日渐扩大。你要时刻警醒，既要倚重其才，也要防备其功高盖主，尾大不掉。赏罚分明，恩威并施，方是御下之道。”

老者的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威严。

戚采薇闻言，神色一凛，恭敬道：“是，采薇铭记在心。”

……

与此同时，旁系三房戚连山的书房内，气氛却是一片阴沉压抑。

戚连山端坐于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下方，戚明德、戚承宗等旁系核心人物也是一个个面色铁青，义愤填膺。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戚承宗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那林凡小儿，不过一介外姓执事，竟敢在议事厅上大放厥词，蛊惑家主和长老，将我等苦心经营的局面全盘打乱！如今码头三帮尽数归他掌控，我等在码头的利益，岂不都要被他蚕食殆尽？！”

戚明德也是一脸愤懑：“此子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绝非池中之物！若任由他继续坐大，恐怕用不了多久，整个戚家都要落入他与那黄毛丫头之手了！”

“家主！家主！”戚连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不甘，“那丫头，哼！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他既然挡了我们的路，那我们……就必须想办法，让他从戚家，从这浦城，彻底消失！”

……

浦城之内，其他势力也因为林凡在码头的雷厉风行而暗流涌动。

漕帮总舵，帮主曹猛听着手下关于戚家码头变故的汇报，眉头紧锁。林凡的崛起之快，让他感到压力不小，而且他对码头帮派的整合，也触动了漕帮在码头的潜在利益。

秦府深处，秦问天端坐于庭院之中，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听着幕僚的禀报，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笑容。对于林凡这个“有趣的年轻人”，他似乎又多了几分关注。

……

而此刻的回春堂内，却是一片温馨。

林凡日益出色，在戚家的地位水涨船高，杨岚和杨芸两姐妹自然是与有荣焉。

今日，便来了一位许久未曾联系的远亲。

那是杨岚母亲娘家的一位表姨，平日里为人颇为势利。当年杨父在世时，还偶有走动，杨父过世，杨家日渐没落后，这位表姨便极少与她们姐妹来往了。

今日这位表姨却一反常态，热情无比地拉着杨岚的手嘘寒问暖，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林凡的情况，更是旁敲侧击地希望能通过杨岚，让林凡在码头上给她那儿子安排个轻松又能捞油水的差事。

杨岚心中自然为林凡的成就感到骄傲和高兴，但对于这位表姨的势利嘴脸，却也有些不喜。

她并未首接答应，只是客气地说道：“表姨，林凡的事情，我一个女儿家也不好过多插手。您说的事情，我回头有机会跟他说一声，至于他会不会答应，那可就不好说了。”

那表姨却立刻满脸堆笑，恭维道：“哎哟，我的好岚儿，你这话就太谦虚了！谁不知道那林执事最是疼爱你？你可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儿，是他的心尖尖！你的话，他岂有不听之理？这事啊，就全拜托你了！”

杨岚听着这些恭维，虽然明知对方是刻意奉承，但想到林凡对自己的好，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甜蜜。

那表姨又凑了过来，悄悄说道：“岚儿，你娘走得早，有些贴心话，别人不方便说，表姨我这个做长辈的，可得好好提点你几句。”

“你看那林执事，年纪轻轻，人又生得那般俊俏，如今更是前途无量，成了戚家的红人！这样的乘龙快婿，不知道有多少大户人家的小姐盯着呢！平日里，那些狐媚子削尖了脑袋想往上凑，找各种机会上赶着往他身边贴，你可得把眼睛放亮点，把人看紧了！”

“听表姨一句劝，你和林执事的事，可得抓紧了！男人嘛，都是那样。你得……你得找个机会，主动一些，把那生米做成熟饭！最好，能早点怀上他的骨肉，这大妇的位置，才能坐得稳稳当当的！不然啊，夜长梦多，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狐狸精抢了先，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表……表姨！你胡说什么呢？！”杨岚没想到这位表姨竟然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一时间又羞又窘，一张俏脸瞬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连连跺脚，“我……我和林凡……我们……我们还没有……”她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哎呀呀，还害羞呢！”那表姨见状，却像是看透了一切般，暧昧地笑了笑，“好了好了，表姨我就是提个醒，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话糙理不糙，这可是过来人的经验！表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记住表姨的话，准没错！”

……

回春堂后院。

林凡站在窗前，望着天边那一轮残月，眼神深邃。

他清楚，自己现在彻底暴露在各方势力的视线之中，成为众矢之的。

漕帮，秦家，萧惊峰，红叶！没有一家是易与之辈。

而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尤其是红叶商行！

自己三番两次破坏他们的好事。如今，自己在码头上声名鹊起，以红叶商行的情报能力，不可能查不到自己。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红叶商行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与其被动等待他们出招，不如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他从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

“如果我是红叶的人，我会选择在哪里动手？”

码头与城西区域的有一条狭长巷道。这条巷道两侧多是些老旧的民房和茂密树丛，平日里行人稀少，正是设伏的最佳地点。

“就是这里了。”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