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舍粥

林凡在破庙住了十来天，首到妖犬肉都吃完，都没有碰到新的妖兽。

当然，他也没有胆子大到去荒野中搜寻妖兽。

一整头妖犬被他吃的干干净净，浑身的力气好像要满出来了一样。

浦城背靠赤炎山脉，盛产一种极具粘性的红土，据说是修筑镇狱之墙的重要材料，每天都有上百艘船满载红土运往远方，又位于三江交汇之处，货物云集。

浦城有很多个码头，更多的是牲口一般搬运红土货物的苦力。

林凡裹了裹了身上破烂的衣衫，汇入了岸边那群等待活计的苦力与流民之中。

“要五个扛大包的！手脚利索点！包两顿饭，三个铜子儿一天！” 一个壮汉手持一根柳条大喊道。

林凡立刻挤上前去，举起了手。

“你，你，你……”

那壮汉用柳条随意点了几个。

林凡没选上，他默默放下手，退到一边。即便是一份干苦力的活，也有许多人争抢。那些工头多半会选择相熟之人。

他又等了几艘船，结果都是一样。

要么嫌他年幼，要么嫌他面生。

眼看日头渐高，腹中的饥饿感愈发强烈，林凡眉头微皱，开始思考其他的路子。

或许……应该去城里其他地方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什么打杂的活计？

或者……铤而走险，去“借”点吃的？

就在他思绪纷乱之际，身边的张尧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

“走！”

“嗯？”

张尧是林凡在码头上认识的，一起扛过几次红土，算是有一点交情。

林凡看到包括张尧在内的七八个流民悄悄向一个小巷口走去。

“怎么了?”他问张尧。

“有地方在舍粥！嘘！悄悄跟我走！”

就像那天戚府施舍馒头一样，浦城里有良心的大户人家也经常会设几个粥棚来救济流民。

林凡闻言心中一喜，看来今天的饭有着落了。

走到小巷尽头，一个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等着他们。他扫了一眼众人，看到林凡后，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新来的？”

张尧连忙答道：“是是是，他新来的，人不错，挺讲义气的。带上他一起吧。”

那少年点点头，说道：“那行，别再叫人了啊！到时候大家都吃不饱！”

“在哪里舍粥，瘦猴，你赶紧说吧，神神秘秘的。”人群里有个人说道。

“西山！济民寺！知道不？那可是咱们浦城香火最旺的寺庙！今天有位大官夫人去还愿！要在寺外摆流水席，舍粥舍饭！而且……” 瘦猴故意顿了顿，“听说发的不是黑馒头！是白面馒头！甚至可能还有肉汤！”

白面馒头？肉汤？

众人顿时“嗡”地一声。

“嘘！别叫别叫！瞧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早就跟你们说了，跟着本大爷，天天吃香喝辣的。没骗你们吧！”

“走吧！跟上！”

众人跟着那少年在巷子里转来转去，瘦猴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七拐八绕，速度很快。林凡默默跟在后面。

路上，瘦猴又遇到了几个同样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流民，似乎是他相熟的人。瘦猴招呼他们一起。

一行十几个人，加快了脚步，朝着西山的方向走去。

然而，走着走着，林凡渐渐感觉不太对劲。

这条路，似乎并不是通往记忆中的济民寺正道，反而越来越偏僻、荒凉，两旁的房屋也愈发破败。

“瘦猴，你确定是这条路？” 林凡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

“没错没错！就是这条！”瘦猴头也不回地说道，“你想啊，那么大的场面，要是在大路上摆，还轮的到我们么？”

“可是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怎么看也不像有大户人家舍粥的样子啊！” 另一个同行的流民也忍不住开口质疑。

“是啊！瘦猴，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停下了脚步。

“骗你们？！” 瘦猴猛地转过身：“老子骗你们什么？！你们一个个穷得叮当响，身上连根毛都没有！老子有什么好骗的？！”

他指着那几个质疑的流民破口大骂：“妈的！老子好心带你们去吃顿好的，你们他娘的还疑神疑鬼！不识抬举的东西！爱去不去！给老子滚蛋！饿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他唾沫星子横飞，往路边的石头上一坐，不走了。

人群顿时有些骚动。有人被骂得不敢吱声，有人则开始劝说。

“算了算了，猴哥别生气，我们就是问问……”

“是啊是啊，来都来了，就再去看看吧，万一是真的呢？”

“就是，就算没粥喝，也不过白跑一趟嘛！”

大部分人还是被“白馒头”和“肉汤”吸引着，不愿意轻易放弃。

林凡没有说话，那几个质疑的流民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选择默认。

“哼！不去！老子不伺候了！” 瘦猴反而耍起了脾气，一副“你们求我我也不去”的架势。

众人又是一番好说歹劝，赔笑脸，递好话。

最终，瘦猴才勉为其难地站起身，骂骂咧咧地继续带路：“算老子倒霉！碰上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饿死鬼！跟紧了！再他娘的废话，老子就把你们扔这喂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