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收服九头蛇

碧波潭水色愈发幽暗，月光如碎银般洒在水面，却难以穿透潭水深处。那一夜，潭底忽然泛起诡异的黑色气泡，水中似有一股阴冷气息缓缓聚拢。

起初，那气息如缕缕黑烟，在水中飘荡；渐渐地，黑烟凝聚成形，化作一个身着黑袍的高大身影。黑袍下看不清面容，只有两点猩红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如同地狱中燃烧的鬼火。

黑袍人在碧波潭底缓步行走，脚下并无泥沙翻腾，仿佛与这水域融为一体。他径首来到潭底那隐秘的洞穴前，伸手一挥，洞口的淤泥石块自动分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通道。

"九头蛇，可在此处？"黑袍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不因水的阻隔而减弱半分。

洞穴深处，一道微弱的光芒闪烁。那是九头蛇剩下的最后一个头颅上，二郎神所贴的封印符箓散发出的金光。九头蛇的巨大身躯盘踞在洞中，见有人闯入，顿时警觉起来。

"何人dare擅闯我的地界？"九头蛇沙哑地问道，声音中满是敌意与戒备。它虽只剩一个头颅，但气势依旧不减，竖瞳中射出凶光。

黑袍人轻笑一声，不疾不徐地走近："一条被斩去八个头颅、被贴上封印符的蛇妖，还谈什么'你的地界'？依我看，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

九头蛇闻言大怒，身躯猛地一震，朝黑袍人扑去，却在即将触碰到黑袍人的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回。额头上的符箓金光大盛，九头蛇痛苦地嘶吼一声，无力地瘫倒在地。

"忘了告诉你，"黑袍人悠然道，"我对二郎神的法术颇有研究。他的封印除了限制你不能离开碧波潭，还会惩罚你的每一次恶意行为。真是缜密啊。"

九头蛇冷冷地盯着黑袍人："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来此何干？"

黑袍人在九头蛇面前站定，缓缓抬起手，摘下了遮掩面容的帽子。那是一张难以描述的脸——既像人，又似妖，五官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令人看了心生不安。

"我是谁不重要，"黑袍人低语道，"重要的是，我能给你什么。"

黑袍人的手中突然出现一个古朴的玉瓶，他轻轻摇晃，瓶中传出细微的流水声。"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九天息壤水，最珍贵的再生灵液。即便是被斩去的头颅，只要有一滴，也能重新生长。"

九头蛇的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你...你是说..."

"不错，"黑袍人的声音中带着诱惑，"只要你答应效忠于我，我不仅能助你恢复八个头颅，还能解除这道封印，让你重获自由。"

九头蛇眼中的贪婪更盛，但很快又变成了怀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为何对我如此'好心'？"

黑袍人缓缓踱步，手中玉瓶在水中发出幽幽绿光："我需要助力，而你恰好合适。我观你骨骼清奇，是个可造之材。更何况，"他声音一沉，"五百年的封印啊，你真甘心在这碧波潭底度过漫长岁月？二郎神不会再来看你一眼，而外面的世界却在不断变化。"

九头蛇沉默不语，显然在思忖利弊。

黑袍人见状，忽然将手中玉瓶打开，一滴晶莹的液体飘向九头蛇断裂的颈部。只见那液体一接触伤口，便如有灵性般钻入其中。顷刻间，断口处血肉蠕动，竟隐约冒出一个新生头颅的雏形！

"这...这不可能！"九头蛇震惊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难以置信地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迅速封好玉瓶："只是让你见识九天息壤水的威力。要想完全恢复，还需更多。如何，考虑清楚了吗？"

九头蛇的眼神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抵不过重获新生与自由的诱惑："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解除封印，恢复我的头颅，我愿为你效命。"

黑袍人满意地点点头："聪明的选择。"

他缓缓走近九头蛇，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按在九头蛇额头上的符箓上。黑袍人口中念念有词，手指不断变换位置，描绘着古怪的符文。渐渐地，二郎神的封印符箓开始颤抖，金光忽明忽暗。

黑袍人手上黑气缭绕，与符箓的金光相互抗衡。他双眼泛起诡异的紫芒，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法力角逐。

碧波潭水面骤然掀起巨浪，潭底更是暗流涌动。两股强大力量的碰撞，引得水中生灵西散逃窜。

终于，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啪"声中，那道封印符箓碎裂开来，化作点点金光在水中散去。九头蛇感到一股束缚力骤然消失，浑身轻松无比，不由发出一声长啸。

"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九头蛇狂喜地摆动身躯，在洞中游动，那新生的头颅雏形也因封印解除而开始加速生长。

黑袍人看着兴奋的九头蛇，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记住你的承诺，从今往后，你为我所用。"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黑色的鳞片，递给九头蛇："吞下它，我们便能心意相通。无论何时，只要我召唤，你必须立刻响应。"

九头蛇略一犹豫，随即张口将那鳞片吞入腹中。刹那间，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它体内流转，与黑袍人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

"感觉如何？"黑袍人问道。

九头蛇低下头颅："主人，我能感受到您的存在...您的力量...如此强大..."

黑袍人满意地点头："很好。接下来，你且在此修养，待八个头颅尽数长成，我自会派人送来九天息壤水。届时，你将成为我的得力助手。"

黑袍人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对了，若有人问起封印之事，就说是自己经年累月与封印对抗，终于找到破绽，自行挣脱的。切记，不可提及我的存在。"

九头蛇恭敬应承："遵命，主人。"

黑袍人点点头，身形渐渐化作黑雾，消散在碧波潭水中。只留下他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在水中久久回荡："一切，才刚刚开始..."

潭水恢复平静，月光依旧如碎银般洒落。然而，那掩藏在水底的黑暗秘密，却己经悄然改变了碧波潭的命运。被解除封印的九头蛇，蜷缩在洞穴深处，静待伤口愈合，头颅重生，心中既是狂喜，又带着一丝隐忧——它究竟与何等存在做了交易？